孱弱,这也是为何父亲和母亲如此宠爱她的缘故。”直人说。
这个年轻的贵公子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他瞥过脸,不愿意让阿七看见他眼中的泪光,接着道:“——但是啊,喝过的药不计其数,却无法根治她的病情,随着年岁渐长反而愈发严重起来。”
“父亲已经写信给药之国的国主,我想对方开出的条件虽然不至于苛刻,但也绝对不会简单……”
苍茫的大雪要将他的鬓发染成白色,亦将他带入现实的迷惘之中。
阿七的目光落于他的侧脸,半晌无言。
紧接着,她呼出一口白气,十分强势地扳过他的肩膀,说:“殿下,你听我说,我有一个人选,说不定能够挽救你的妹妹。”
秋原直人茫然无措。
几秒钟后,在飞雪中毫无焦距的棕眸遽然被擦亮了。
“你……你、你说……什么?”他哆哆嗦嗦地问。
阿七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纲手姬啊,三代目火影的弟子。”
——她是初代目火影的孙女,也是一位杰出的医疗忍者。
像是看见了微渺的希望,秋原直人兴冲冲地站起身,完全忘了这是在屋顶。
瓦片上的雪渍早已凝结成了冰。他靴底一滑,整个人便瞬间失去平衡,踉跄着往前扑去,要不是阿七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明天躺在床上的人,恐怕要再加一个哥哥了。
“真是的,小心一点啊。”阿七松了口气。
看着他一点点站稳后,她缓慢地松开了他的手,勾起嘴角,“没办法,还是我带你下去吧。”
少女一袭黑衣,衬得整个人劲瘦颀长,眉目间的锐利英气被纷飞的白蝶掩盖了几分,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竟然带着些许不同寻常的温柔。
年轻的贵族公子仿佛看见了在无限的春意盎然中,枝头蘸着的那抔春雪融进了眼底。
也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在微茫之中被无限放大。
直到脚踏实地后,他才反应过来,热血一股脑地冲上天灵盖,激动得原地打转,“阿七,你等着,我、我我这就去找父亲!”
阿七迎头浇了他一盆冷水:“据我所知,纲手姬已经离村好多年。”
话音一落,直人眼中的光倏地一下就熄灭了。
他呆滞地望着她,干燥起皮的嘴唇蠕动了几番,却没能发出任何音节。
看着怪可怜的。
阿七也不卖关子了。
“喂,我说,我有办法能够找到她,只需要给我两天时间,”她凑上前去,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但是,殿下,我只负责给你找到人,剩下的事我负责不了……要赌一把吗?”
——也就是说,她能不能治好稚姬,无法保障。
几乎是话音刚落,她的头顶就响起了干脆利落的声音。
“赌。”
“那就去争取大名的同意吧,只要他首肯,我即刻动身。”
秋原直人扭头往前跨了两步,忽然略带感动地回过头:“阿七——等稚姬好起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结草衔环,做牛做马都可以,你想回木叶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回去,如果你想要钱的话,多少钱都可以!”
啊,真傻真单纯。
根本不需要他做牛做马,也不需要他结草衔环。
阿七满意地朝他挥挥手,“殿下,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青年颔首致意,飞奔而去,被寒风掀起的大氅扬起阵阵雪粉,弥漫四散。
***
破晓时分,大名最终同意了阿七去找纲手姬,却将时间压缩到了一天半。
火影大人那边也传来讯息,闻讯是否要配备人手。
阿七欣然领命,转头就拒绝了火影大人的好意。
临走时,她又从秋原直人身上薅走了一小笔钱,没说用途,只说等回来的时候归还。
贵公子摆摆手,大方又任性地又塞了一包金子给她。
说是路上有钱好办事。
阿七好笑地掂量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忽然觉得说话都硬气了好几分。
在前去的路上,弥助从怀里掏出一捆帐单,丢到了阿七的怀里,告诉她,这位纲手姬虽然行踪不定,但她生性好赌,而且逢赌必输,负债累累。
那一连串负债记录卷起来有一大叠,令阿七忍不住啧舌。
她问:“既然逢赌必输,那她的收入又是从哪里来的?”
弥助咳嗽了一声,言简意赅地回答:“借贷。”
指腹摩挲着钱袋凸起的边缘,阿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弥助又说:“我已经打听到,在火之国最边境的一个小镇,有个全新的地下赌场即将开业,目前已经吸引了大批赌徒前往。”
“哦?”
“听说开业当日,庄家亲自下场做局,以一场钻石矿山为赌注。”
——所以赌场开业那天,注定是一场狂欢夜,以纲手姬的性情,想缺席都难。
这样一来,他们只需要在那边守株待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