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雅间内,沈惊鸿示意沈逸点菜。
沈逸笑嘻嘻地接过菜谱,点上了店里的招牌菜,“就知道少主心疼我们。”
听到这话,沈惊鸿冷笑一声:“我平时对你们不好吗?”他抬眼与沈逸对视。
少主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沈逸腹诽。
不过之后他发现少主的火气好像只对着他一个人。
比如和他抢盘子里最后一个鸡腿,再比如少主以前从来不会嫌弃他能吃。
沈瑾瑜见沈惊鸿今天一直跟沈逸这个小屁孩较真,心里满是幸灾乐祸。
饭桌上有人看戏,有人为一盘菜大打出手,只有冯七七一个人在认认真真吃饭,岁月的美好仿佛都在此刻定下。
付完帐后,五人本打算去郊外游湖时。
城主府突然派人,来请沈惊鸿等在平阳城一案有关人员,前往问话。
见此,沈瑾瑜便自己先行回去了。
城主府内,一位绯袍加身的中年官员坐在首位,花木清坐在侧位。
等他们来到大堂,沈惊鸿见到外人,立刻带着冯七七等人拱手行礼。
中年官员客气地伸手虚扶,低声问道:“花城主,这领头之人就是沈家少主?果然是龙章凤姿啊。”
花木清得意洋洋,嘴上却谦虚道:“李钦差客气了,我家小子哪受得了您的如此高赞。”
李官员连连否认,“世间妖孽横行,多亏了沈家以及少主,多年来无私地为我大晋除妖,才换来多方安宁。”
两人互相赞扬着对方,一时兴致盎然,画风突变。
问询突然成了夸赞会,沈惊鸿只好将手指握成拳,放在嘴边,他轻轻咳嗽一声,提醒着两人还有要事处理。
大堂里忽的响起咳嗽声,花木清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整理面部表情,开始向众人问话。
问过话后已是两三个时辰之后,李官员严肃道:“此事事关重大,李某这就上奏禀明皇上。”
至于异血一事,沈惊鸿隐瞒了下来,这事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多少人对此趋之若鹜。
追查异血一事,自己早就派人下去查探,一旦有了线索,就马上动身,查出赵宇轩幕后之人。
没有了其他要紧事。
沈翊两兄弟向沈惊鸿就此拜别,动身回家。
冯七七惆怅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舍和难过。
她刚刚拥有新朋友,就要分开了。
“他家就在城内,要是小狐狸舍不得,我们下次再去找他们。”
沈惊鸿揉着冯七七的头顶,触感还是那么好,他禁不住又揉了揉。
冯七七的难过立马消失,控诉沈逸:“那沈逸刚刚一直拉着我的衣袖,说什么此生难以相见。”
她的头发被揉的炸毛,现在就像个小刺猬,逮到谁呲谁。
沈惊鸿眉头轻皱,诋毁道:“沈逸那傻子许是逗弄你的。”
沈逸如果在这儿,听到少主如此诋毁,指不定要委屈大闹。
明明是少主你说我这几个月疲于修炼,一直没有涨劲,叫我好好闭关攻读心法,下次见面要抽查我!
沈惊鸿只知道忽悠冯七七这个实诚人。
信了沈惊鸿的话,冯七七瞬间感觉沈逸果然还是之前那个幼稚鬼。
七七这反应……沈惊鸿满意地眯了眯桃花眼,拉着冯七七去了他隔壁房间,“我有事去找瑾瑜,待会七七饿了,叫下人给你端来。”
黄昏,医堂后院。
沈瑾瑜倚在窗边,仔细看着手中微微卷起的书。
此刻,沈惊鸿踏门而入,戏谑道:“怎么?知道我要来,特意给我留门。”
沈瑾瑜颔首,漠然开口:“今天上午我说那番话时,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瑾瑜知道他一定回来。
找了个摇椅,沈惊鸿自来熟地躺下,双手枕着后脑勺,轻声询问:“你还没忘掉她吗?”
沈瑾瑜顿住,轻轻放下书,哑着嗓子道:“可是惊鸿,你知道吗,有些时候忘记她比爱她更难。”
……
曾几何时,沈瑾瑜也是少年英才。
他自幼对书爱不释手,无论何时何地,手上总会有那么一本书。
那天,他实在是被沈惊鸿烦得没有办法了,于是跑出城,在竹林里,自在地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安静时光。
一直到下午,沈瑾瑜才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卷,悠哉哉地回家。
竹林深处慢慢走出一个人影,前方有位姑娘正低声抽泣着,按理说正常人都会礼貌停下,但可惜沈瑾瑜不是。
他只是谨慎地低头看路,从那位姑娘身边走了过去。
走…走…走了?纪韵错愕,发现再不喊住沈瑾瑜,他就要走出竹林了。
“这位公子,请留步。”纪韵轻声喊道。
沈瑾瑜听到这话,疑惑的停下,他转头看向纪韵:“姑娘,可有要事?”
纪韵满头黑线,心里却不断给自己打气,纪韵,已经很棒了。
他可比沈惊鸿和沈昱净那两货色好多了,他至少正儿八经问自己了。
于是纪韵想起,她先去找沈昱净,那货见她躺在地上,以为是碰瓷的,赏了她一枚铜文。
这货还扣,谁家碰瓷给一文钱打发走的。
后来她又去找沈惊鸿,这货更绝,与她兜了一下午的圈子。
后来说天黑了,他要回家吃饭了,对就是吃饭,最后他直愣愣的走了。
她夹着嗓音,轻柔道:“公子,小女子不小心扭了脚,可否送我回家。”
对,就是这个语气,纪韵满身干劲儿。
沈瑾瑜指着纪韵脚踝,诚恳的发问:“可是姑娘,你只是扭伤了脚,又不是不能走?”
然后他没有等到纪韵回答就走了。
“……”
纪韵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不是,沈家的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病啊!
她一撅一拐地回到自己租的小屋,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这接近沈家人的任务特么根本不是妖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