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一声凄厉地尖叫,惊扰到她们三人。俞笙一脸诧异,却发现刺猬与方浅神色如常。
离她们不远处的一名女子,长相明艳,眉眼间却带着焦虑不安,刚才的声音就是她发出的。她的眼睛不断地环顾四周,同时时不时做出咬唇的动作,这都彰显着她的局促紧张。
俞笙朝她看去,在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俞笙看到了她隐藏的心虚。这人肯定做过什么坏事才变得如此,俞笙心想。
女子感受到了俞笙的目光,眼神闪避,立刻用手紧抓住身旁男子的衣袖,身体也埋入男子怀里。
“那个男的是驯鹿,他怀里的是他女朋友麋鹿。”方浅朝俞笙眼神的方向怒了努嘴:“习惯就好,麋鹿平时很正常,可一有陌生的女子接近就会变得神经兮兮。”
看着俞笙若有所思,不再询问,方浅也住了嘴。别人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也不好再多言语。
“没事,没有人会知道的,而且你又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不小心。跟你没关系的,宝贝。”驯鹿一边温柔地出声安慰,一边拿手轻轻拍女子的背。
感觉到麋鹿的呼吸渐渐平稳,男子松了一口气,拿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扶着她缓缓站起身来。
感受到旁人注视的目光,驯鹿抬眼,两人的目光笔直地撞上,驯鹿一愣,随即点头示意,俞笙也微微点头回应,收回目光。
夜幕降临,经过白天一整天,借助方浅,俞笙大概摸清楚了这个团队的运行模式。
队长羚羊,下分三个小队,三支小队又有暂时的负责人。比较让人意外的是,并不是每支小队每天都是固定的职能,更多时候每个小队都是独立的团队,由小队长全权负责每天的活动。
看似队长给了小队最大的自由,可整个团队的核心都掌握在羚羊手中——只有羚羊一个人决定每天小队各自的行动范围和具体事务。
同时每个小队人数平衡,头脑与武力值趋于平等,不存在过强的情况,自然没有地位的争斗。
由于小队的分头行动,使得各小队之间缺乏沟通交流。不同的小队之间,成员甚至可能只混了个脸熟,这就导致从头到尾只有队长羚羊一个人对队伍每个人是了解的,掌握每个人每天的行动轨迹。
强压之下的人往往处于崩溃的边缘,岛上没有一个人每天不被死亡恐惧所笼罩。
情绪不稳定的人们就会揪着一点小事大做文章,不断地指责其他人。每天争吵在所难免,但羚羊给了小队队长权力,去处理小队成员之间的矛盾。这就把自己很好地摘了出来,无论处理结果如何,都不会有人怪罪羚羊。
人的满足是永远不会得到满足的,如果过分偏向,人们必会不满;如果和解,不过是两方各退一步,各有怨气。长此以往,小队队长可能会被大多数人所怨恨,进而被强制换下。
驯鹿的小队却是个例外,驯鹿在队员中受到一致好评。当然这和他本人极高的情商离不开关系,但更重要的是,队员在大多数情况下,不过是需要一个宣泄怨恨的出口。而在驯鹿小队中,这个出口就是“麋鹿”。
而且从白天每个人的言谈举止,俞笙总算懂了为何大家都对麋鹿的反常习以为常。平静之下其实是众人深深地厌恶。
然而这份平静也是驯鹿废了很大功夫为麋鹿“求”来的。可以说,麋鹿根本帮不到任何忙,她的状态很差,每时每刻都是神经兮兮的。即使安静一会儿,也会很绝望地望向天空的远方,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俞笙感觉每次麋鹿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很复杂的感情,像是警惕,又像是恐惧,甚至还会愤怒地盯着自己看。而等俞笙回神看她时,她又会害怕地收回目光,紧紧挨着驯鹿。
不管俞笙怎样回想,都不记得曾接触过麋鹿和驯鹿。不过只是眼神的话,对俞笙也没有太大的影响。而且驯鹿一直陪着麋鹿,每当发现她神情恍惚,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说着安慰的话,真的是世纪好男友。
小队一共七个人,三个女生四个男生。俞笙来得很不是时候,现在小队气氛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刻。
上次小队负责开路任务,相比另一队捕猎者的满载而归,他们进行的极不顺利,以驯鹿为首的小队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回来,还弄丢了方浅,如果不是看在驯鹿拼死保住了全队人,自己却身负重伤,麋鹿可能就被全队抛弃了。
“如果不是那个拖油瓶,驯鹿也不会受伤。”
“都说了那里不能休息,怎么劝都不听,非得停下。”
没有探寻到丝毫位置信息还受了伤,以至于未来两三天都只能驻守基地,使得另外两队也心存不满。众人对麋鹿的意见越来越大,这些难听的话也就毫不避讳了。
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小岛陷入宁静,夜色掩盖了人的视觉,听觉就会更加的敏锐。夜幕下人们的行动更加小心谨慎,纷纷隐藏起浅浅声息。
其他两队陆续归来,看样子像是收获不大。如俞笙猜测的一样,各小队之间互不干扰,基本没有交流。驻守的小队负责安排伙食,准备材料一般来自前几天的捕猎与采摘。
昨晚的一战除了驯鹿几人受伤,其他人只是轻微的擦伤,而“豹子”团队受损严重。羚羊特令生火,做了一些熟食犒劳大家。
真正的夜晚降临,除了留下每组两人放哨,一晚四组轮流外,其余人都很自然地进入休眠。
发现俞笙没有要休息的准备,方浅劝说道:“想开点,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会过劳死,还不如踏踏实实休息会。队伍能安稳这么长时间不是没有原因的。”
俞笙细细想了想,听进去了方浅的话,她现在这样时刻紧绷的状态,确实不行。俞笙缓身坐下靠着方浅,紧握着她的手。这个动作有些吓到方浅:“你干嘛?”
“以防万一。”说完俞笙的呼吸慢慢变浅,方浅也就随她去了。
一片寂静中,只有隐约风扫过树叶的声音“哗——哗——”。
突然,好像耳边有断断续续的呢喃声,“苏悦……苏……悦,你……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什么都给你,真的,我都不要了。求求你了……”
对方的声音从刚开始的颤颤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