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也很快就会走的。”
说话的间隙,刺猬的肩膀一松,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嘴角一扯,朝她们露出一个笑容。
那是俞笙第一次看见刺猬那么真实轻松的笑容,没有拘谨,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所以方浅对于刺猬,终究还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谢谢你们。”
突然刺猬凑近俞笙,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对俞笙说了四个字。
“小心羚羊!”
说完后刺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便离开了,刺猬还是那个刺猬,不管对谁说话还是一样的结巴,总是弱弱的看着周围。
仿佛昨晚看到的她只是旁观者的一场梦。
待刺猬走远后,方浅才回过神来,说道:“她是……知道了吗?”
“未必……可能,只是最后告别一下……”
“你的意思是,刺猬她来这里就没想活着出去!”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方浅有些震惊,瞪圆的双眼没有焦距,有些许迷茫和不理解,最终又归于悲伤。
别说方浅,普通人或许都很难理解刺猬这种纯粹的目的。
俞笙只是猜到了一些,其实也不能理解。
毕竟对她来说,昨晚已经算是放弃了她之前的想法,她很想保护父母,但是她还有俞箫。在意识到事情的复杂和对方的实力后,她就不能孤注一掷再去拼……
如果她不在了,他们的目光会不会盯上俞箫?
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会让她们的手伸到俞箫那里去!
相比俞笙的忐忑纠结,刺猬此行就是孤注一掷!
从现实的角度想,其实刺猬和麋鹿她们口中的苏悦,在本质上就是一个家世显赫,高傲且自尊心强的女孩,这是优点但也是她的缺点。所以她单纯地冲去找两人理论,以至自己失联都只有刺猬一个人知道。
没有亲人朋友的刺猬,她的世界很小,小到苏悦只是给了她一点儿光,她就当成自己活着赖以生存的太阳。
她那么害怕人群,但为了苏悦来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死了。可这和当初那个她,那个从未遇到苏悦时的刺猬一比,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曾短暂地活过。
别人或许觉得可怜,可刺猬自己甘之如饴。
……
昨晚听到有人的脚步时,刺猬没有任何的慌张,在她单薄的人际交往中,从没懂得过勾心斗角,往来猜忌。她只知道为苏悦报仇是对的,报完仇她才不怕其他人知晓,或者,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是否知道这些。
“钱程抛弃了苏悦,你抛弃了钱程,棕熊抛弃了你……”
眼神冰冷的刺猬讽刺地冷笑一声,可对面的人没再给她一点回应。细细一看,静静靠着树干的美人早就闭上了双眸,她再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一句。
抬脚慢慢离开,走了几步,刺猬最后回身看了麋鹿一眼:真的是个漂亮精致的女孩,和苏悦一样漂亮……
长呼一口气,刺猬现在突然不知道该干嘛了。好像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目的了……
全部?
全部都没了意义。
她的全部不就是苏悦吗?
如今什么都没了。
驯鹿(钱程)和麋鹿(乐佳)都死了,现在到底还有什么事可做呢?
想着想着,刺猬就撞上了巡逻的人,正是方浅俞笙不仅前碰到的那位。
“怎么一个接一个大晚上往外面跑呢,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小姑娘。今天上午的事情难道没给你们三个教训吗,还敢瞎转悠?”
巡逻的人看着夜色里好似不断有人影晃动,再加上想起了白天那副炼狱场面。烦闷的心情憋得他很不爽,这下一看到刺猬,一开口就是针锋相对。
“自己不想活也别总给别人添麻烦啊。”
从小就没什么礼仪待人观念的刺猬,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礼貌的人,自然也听不出他人的好赖话。她不懂,所以也无知的清闲。
忽略了语气,她反而一下子抓住了对方说话的重点:“你说除了我,今晚还有人在外面?”
这人之前没跟刺猬打过交道,刚才那么凶狠也是看刺猬是个柔弱的女生。可他的话像是打在棉花上没有一丝反弹。所以此时他反倒微微一愣,语气也随之恢复正常。
“还能有谁,可不就是今天命大活下来的其他俩女的呗。”
这句话倒是一下子提醒了刺猬:对,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还需要告诉海鸥和雪狐一些事,她现在还不能那么早消失。
想通了这些,刺猬大步向前朝着营地走了回去。反倒是那人感觉到了刺猬的无视,有些气恼,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不文明的话语。
……
清晨刺猬醒来后就走向了俞笙和方浅休息的方向,可是她没办法当这么多人面告诉她们,所以只是小声地提醒了俞笙。
看着那双自然清澈的眼眸,俞笙心底泛起一丝无奈。
纯粹,纯粹地做人,纯粹地做事,这就是刺猬。
因为这份纯粹,俞笙没有理由地相信了刺猬说的话,再加上自己之前的判断,大致确信羚羊背后的动作应该不干净。
正在刺猬和俞笙都在琢磨羚羊时,众人一直等着的羚羊来了。不知是不是俞笙的错觉,羚羊好似看到刺猬时皱了一下眉。
“兄弟们,距离我们上岛已经十几天了,队伍的人数一天天减少,而且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最近几天送上岛的新人越来越少了。”
在羚羊开口的时候,俞笙已经大致猜到了一些小岛的情况。她自己大概就是倒数上岛的那几个倒霉蛋之一,想到这,她倒是无所谓地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更严重的是,昨天我们的一个小队直接被埋伏,损失惨重,差点全军覆没。与此同时,我们的储备物资越来越少,因为上岛的新人一天比一天少,能截到的物资也少了很多,其实也不再需要固定的地方保存物资。”
“所以,我提议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行动,相互之间也有照应!”
一下子,队伍里人们都静了下来。越是在这种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