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果了。
她贴在乙骨耳后,低声絮语:“她是我的同学,你不可以伤害她。”
乙骨:“她是我的同学,你不可以伤害她。”
里香的气息开始不稳。它注视着乙骨,浑身冒黑气,既委屈又小心翼翼地试图辩解:“可,可是……”
樱后退半步,离乙骨远了一些。
她继续控制着乙骨:“忧太是永远爱里香的。”
乙骨声音空洞地重复:“忧太是永远爱里香的。”
小女孩心性的里香身体抖了抖,方才的委屈眨眼间便消影无踪,反而因这句告白欣喜不已。她似乎想要上前靠近乙骨,但又囿于他方才的话而不敢动弹,只能克制又渴望地注视着他。
樱瞥了眼里香激动的模样,心下叹道这咒灵果然还是个孩子,一套简单的情话就可以哄好。
她接着道:“里香是忧太最珍贵的宝物,世上所有的鲜花与钻石都比不上里香。”
乙骨:“里香是忧太最珍贵的宝物,世上所有的鲜花与钻石都比不上里香。”
里香颤抖着身躯,欣喜若狂,嘴里不断地重复恋人的名字:“忧太、忧太、忧太……”。她向前探着身子,几乎要抑制不住靠近乙骨的欲望。
樱:“里香先回去吧。”
乙骨:“……里香先回去吧。”
里香明显失落了许多,呆愣地看着乙骨,一动不动。
樱:“我还有事要处理,之后会来找你的。”
乙骨:“……我还有事要处理,之后会来找你的。”
得到了许诺之后的里香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声音尖细,连忙点头答应:“好的,里香很乖的,里香这就回去!”
她不舍地看了乙骨几眼,消失了。
压抑而扭曲的咒力气息随着咒灵的消失而散去,空气重回清新,偌大的养老院恢复了安静。
樱撤掉了术式。
乙骨瞬间便脱力般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地呜咽起来。
危险解除,樱松了口气。她蹲下身,好奇地打量着乙骨的模样。
原来最大档的痴人之爱对正常人的影响这么大,看来五条悟真的太奇怪了。
她挪了挪步子,凑近了乙骨一些,轻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少女的吐息像带着香气的薄纱一样从脸上轻柔地抚过,乙骨的身体不禁战栗起来,他猛地推开她,并向后退了几步。
樱被乙骨推得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她瞪着黑发少年,声音冷了下来,面无表情:“你到底想怎么样?”
乙骨低着头,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发出气音:“为什么……不要用术式……对不起……”
樱冷声道:“我用术式是因为你控制不好你的咒灵,我才要控制你。”
乙骨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看向她的眼里似乎盈着一点泪光:“不是控制……不要说控制……”
樱哑然,重点是这个吗?
她歪了歪头,语气带了一丝轻挑:“就算不说控制……她占有欲那么强而且缺乏安全感,你不会多哄哄吗?”
乙骨睁大眼,愣愣地看着她。
樱耸耸肩:“只要说几句情话哄哄她,她就会对你言听计从,也就不会惹出一堆麻烦了。你是白痴吗?”
“……言听计从?”乙骨不可置信地重复了这个词,声音极轻。他拧紧眉头看着她,眼圈泛红,孔雀蓝的眼里闪烁着浓烈的怒意与悲伤:“爱不是这样的,不可以控制。”
莫名其妙地,樱觉得他的话非常刺耳,心底常年被忽略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抽痛起来。
她皱起眉,字句清晰地反驳道:“爱当然是可以控制的,你应该对我的术式深有体会。”
乙骨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后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地喘了几口气,低下头不再看她。
乙骨的模样弄得她无比烦躁。她不觉得自已哪里说错了,但对方的样子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明明就是在控制里香吧?她根本离不开你,你就是她的全世界。这种的关系完全不对等,不是控制是什么?”
乙骨仿佛没听见,只是独自低着头,断断续续地抽噎着,压抑在喉咙里的声音痛苦而破碎,像是蚂蚁一样噬咬人心。
残破的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和少年不甚分明的呜咽声。
烦死了。
樱站了起来,冷淡地看着乙骨,音调没有一丝起伏:“走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乙骨似乎陷入了自已的世界,毫无反应。她等了一会儿,但回应她的只有风声。
樱直接走到乙骨忧太身前,将一只手放在他的头顶。掌心接触到少年柔软的发丝,她发动了术式。
“起来,跟我回去。”
乙骨的瞳孔再次涣散,身体随着她的动作站了起来。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朝养老院外走去。
伊地知早已等在门外。他看见终于两人出来,便松了一口气,刚想打个招呼,却在才张开口时就僵住了——樱的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难看,而乙骨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
养老院里面只有一个一级咒灵,以这两个孩子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松解决,怎么会弄成这幅模样?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学生的状态,发现他们身上都没有受伤的痕迹。
樱和乙骨沉默地上了车,伊地知推了推眼镜,踩下油门。
车内异常安静,他通过透视镜看了看两个学生,少女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少年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似的,精神恍惚,目光涣散。
犹豫再三,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请问……刚才有受伤吗?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他猜想可能是两个学生之间闹了矛盾。
伊地知的声音将樱从混乱的情绪中扯了出来,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的问题,回道:“没有受伤,没有异常情况。”
这样的回复让伊地知也不好再追问。他默默地将车开到高专门口,与两位学生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