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之感。
樱的表情冷却了下来,沉默不语。
他在说什么疯话。
五条悟仿佛看透了她内心所想,轻笑一声:“别这么快下结论嘛,再仔细想想?”
樱翻了个白眼,不想接他的话茬。她站起身,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甚至带上了几分冷意。
五条悟也跟着站起来,只是视线仍然锁在她身上。
天色已经变得昏暗,最后几丝晚霞在天际线慢慢消散,路边的灯亮了起来。他们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偶尔遇到一两个小吃摊,便停下来买点吃食。
转过一个拐角,高耸的摩天轮映入眼帘。它通体亮着光,立在黑夜中,宛如一盏巨大的明灯。
樱扯了扯五条悟的衣角,说道:“我们去那儿吧。”
“好。”五条悟揉了揉她的发顶。
摩天轮的包厢空间狭小,而五条悟身材又高大,和他一起站在包厢里,便更觉拥挤。摩天轮缓慢升起,樱站在观景玻璃前,注视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城市。万家灯火交织成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庞,在她眼里染上点点星火。
五条悟站在少女的背后,从地面反射上来的光芒照不到他,故而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
包厢内十分安静,两人都不说话,机器运转的声音闷闷地响着。樱看着下方一条条公路上奔流的汽车,大厦外墙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山坡上亮着标识灯的高压电塔,心绪飘忽。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她打破了沉默。
“上一次……是和谁来游乐园?”她的声音很轻,化入空气后,顷刻便消散无踪。
她听到自已的心跳加快,不禁屏住呼吸。
五条悟会愿意打开那扇门吗?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樱静静地欣赏着下方的景色,此刻离地面太远,那交织的灯火无法再映入她的眼中,只余一双墨色的眸子被夜色镀得更加黯沉。
片刻后,五条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杰,我的挚友。”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到仿佛所有情绪都被刻意掩埋,滴水不漏。
摩天轮在下降,地面的建筑物渐渐变大,万家灯火重新回到少女的眼中,墨色眼眸里的点点光晕越来越亮。
“难过吗?”
无心的话语从口中吐出,过了两秒,樱才恍然发觉自已说了什么。只是话既出口,便无法再收回,她放轻了呼吸,等待着可能不会到来的回答。
然而五条悟回答了。
“……难过。”
她听见,他的声音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瞬。
摩天轮离地面越来越近,下方人群的声音隐隐传入包厢,却衬得两人之间愈加安静。
樱仿佛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她试探般地抬起右脚,后退一步,后背贴上了另一个人的胸膛。深呼吸一口气,她丢掉重心,将自已完全倒入身后之人的怀里。
温热通过两人相贴之处传递,五条悟停顿片刻,慢慢地伸手抱住了少女。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雪松的气息将少女包围。她被笼罩在身后之人的阴影下,玻璃窗外的光芒无法映入她的眼眸,徒留一丝迷惘在瞳孔中隐没。
摩天轮落地,将两人从这奇异的静谧中唤醒。
五条悟像是突然满血复活一样,捏了捏少女的脸蛋,牵着她的手走出包厢。他推了推墨镜,兴高采烈道:“我们去吃夜宵吧,樱想吃什么?”
樱顿了顿,几秒后,才低声回答:“甜品吧。”
下一秒,她便站在郊区的一家甜品店门前。她有些呆愣地看着闪烁着荧光的招牌,直到五条悟拉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