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脸男人抬头,眼底精光湛湛:“师妹,我们是为了你啊。”
他道:“她一个筑基期爬上来的下五层,竟让各峰主皆有所闻,我们担忧此人威胁到星君之位,这才替师妹先除了她。”
华语兰霍然出手,容长脸男人一时不防,直接倒飞出去撞在门上,砰地一声滑落下来,喷吐出鲜血。
“可笑,星君之职由星盘判定,与各峰主何干?”
“十三位星君,我华语兰必得一位,她威胁不了。”华语兰冷眼扫过倒地男人,缓而笃定道,“师兄,你是为了自己。”
容长脸男人起身,抹掉嘴边的血,笑了声:“师妹,一宗两君不好吗?前有令星华芥,后有我二人,日后两仪宗定能与昆仑并肩。”
他堪堪挤进天一,里面的修士非贵即强,但下面像长央这种可能冒头,对星君之位产生潜在威胁的人,他想方设法也要除去。
华语兰心中极度不悦:“你在牵连我。”
星界修士犯错不仅直接关系到宗门后续资源,还会波及到各峰主对本届同宗修士的看法。
“这次生死状出来了,已成定局。”容长脸男人上前诚恳道,“但师妹放心,以后我们绝不再做这种事。”
“若再有此事,我会亲自向星界举告,将你们驱回宗门。”华语兰挥袖开门,嗓音清冷,“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容长脸男人还主动伸手帮她关上了门。
走下楼梯后,容长脸男人肩背挺直,呸地一声吐出血水:“她自己胜券在握,就不顾同门师兄了。”
“师兄,那个长央……”柴英光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当时我们分明将她困在蚁穴中,也不知她怎么逃了出来。”
那两个人的储物袋都被抢走,除了长央手上有把剑,应该什么也没有了。
在他们计划中,被厌水刺激发狂的蚁后会召唤噬灵血蚁,涌回洞穴,加上洞穴深处的雄蚁,这两人势必有去无回。
谁料到长央不光逃了出来,还带出来妖丹和无色蜜,甚至追杀假王仪,犯了戒律。
“等她出来就要和罗刹宗的路齐比,路齐肉身极其强悍,她根本熬不过第一场。”容长脸男人瞥见柴英光的脸色,“退一万步,就算轮到你比,也不用担忧,过几天你去我那挑几件趁手的法器,拖都能拖死她。”
师兄手里不少两仪宗长老给的好东西。
柴英光莫名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有师兄相助,我自然不惧。”
……
戒堂禁闭处。
长央面前摊着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横、竖,无一字成形。
自昌化不为她分扛天压后,长央运行心法时,便再也无法完整写出一字。
每每落笔就能感受到无数压迫。
她还要阻拦寒阵侵体,日夜不忘强制金丹运转,内外强迫压制,导致身上那些零碎伤口迟迟不见好,受压迫崩开,又转瞬被冰霜冻住
。
如此反复,衣袍上血迹斑斑。
但长央自己不在意,一心埋头沉浸在修炼笔道中。
昌化让她从写“破”字开始,正合长央金戈杀伐之气。
昌化道:“此字需露锋以纵其神,形姿呈大开大合之势,同时用笔不可过疾,恐失分寸。”
“当日在蚁穴中,我曾教过你‘破’一字,但那是我的字,而非你的笔道。”她道,“长央,你要写出自己心中的字。”
临摹一事,难不住长央,她需要的是形成自己笔之一道。
昌化:“若这一字修成,随着你的境界提升,便能破开无数禁锢。”
长央垂首安静提笔,一次又一次尝试,到最后只靠着意志坚持,直到半边字终于写了出来。
纸上微末光芒闪过,又消散。
她已是强弩之末,因天道灵力挤压,执笔的手爆开紫红血斑点,僵硬无比,不得不放下笔。
此刻疲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石桌上摆满混乱纸张,之后还要继续,长央便未收起来,也不好趴在上面。她心神困顿,眼睫似千斤重,手微微撑着桌沿,直接侧身倒地睡去。
寒阵冷意侵骨,她只用单薄衣袖隔绝地面,灵府金丹本能全力挪转,抵御外界冰霜。
长央还未察觉到寒阵正一点点淬炼自己的经脉体魄。
右边傅照危身处的炽阵没那么简单,遇强则强,本被镇压住,又反扑回来,让人仿佛在火海中煎熬,无处遁形。
他远远靠坐在洞壁前,单腿曲膝,垂肩散下的墨发微湿,仰颈喘息时带着热气,修长脖颈上薄汗淋漓,像是从水中捞出的一副湿漉美人画。
傅照危缓过灵府灼烧之火,又将重新加固封闭灵力,掀起眼睫,正好能见到对面女修倒地而睡的模样。
她不顾地面冰寒,直接侧卧躺下,身形清瘦,状态狼狈,黑底衣袍上的白纹被染红的一塌糊涂,发丝也乱糟糟堆在一起,隐约露出小半张脸。
从他的角度望去,仅看见她半边素净眉眼,透着紧绷、戒备,一只手牢牢抓着地上的剑。
傅照危本该移开视线,不知为何久久停在她身上。
禁闭处寂静,只有泾渭分明的寒炽双阵,及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
两人被禁闭第十日,商容又来了。
不过,这次带了东西供两人选。
“按照规定,增分前十皆有奖励,这次北斗阁总分高于南斗斋,所以北斗阁的修士先选。”商容一挥袖,面前便摆出了二十个盒子,里面分别装着不同丹药法器,甚至还有秘技,他对长央道,“选吧。”
傅照危下意识朝左边长央看去。
先选的意思是北斗阁增分第一比南斗斋增分第一有优先权。
“不用看她。”商容扬眉道,“除了妖丹,她还弄到了三十斤无色蜜,正好和你增分一样,待会就是你选。”
长央起身走向商容,扫过前面一整
排盒子。
“这是洗骨丹,服下可清髓洗骨,让普通人快速踏入修行。”商容一一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