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偷偷去测试了问道石,结果问道石竟然毫无反应。
李悦大受打击,不免消沉许久,他自我安慰地想,这许是自己的方法不当。
然而今天他看见月星阑触碰下的问道石,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天选之人。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自己不过是普通的沧海一粟罢了。
心里的巨大落差让李悦无比的失落,偏偏自己的耳旁还不停地传来其他人大惊小怪的议论:
“听说得到问道石的垂青,就代表将来能证道成仙,是有着仙家大机缘的人!”
“这女子会是什么万年不世出的惊世之才吗?”
“可她看起来其貌不扬,似乎也没啥修为的,会有修仙的绝顶天赋?”
大家众说纷纭,都向月星阑投向质疑或者艳羡的目光。
月星阑在心里冷笑不已。
要是她月星阑成了仙,这不是相当于弥勒佛蓄发还了俗,嫦娥变成金刚糙汉——成了三界第一大笑话嘛!
情绪翻涌中,往日那个温暖又青涩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过耳畔:“那碣叻,希望你永远保持一颗真诚赤子之心,有爱有恨,有始有终,终有一日你会以魔证道,参悟成仙。”
那个坐在优昙婆罗树下的白衣少年,怀里抱着青鸟,在漫天的花雨中望着他沉沉地叹息。
可那时狂妄单纯的他并不知道,那刻的美好与温暖、少年的温柔与慈悲,会成为他记忆中的最后一张珍贵画卷。
只有成仙才是对的吗?
我偏要证明你是错的!
我绝不会就此认输,我生而为魔,永世为魔!
月星阑暗地捏紧拳头,没有注意到殿外传来了一阵纷杂急促的脚步声。
刚才还在交头接耳议论的众人一见进来的人,纷纷整肃形容,规矩地行礼:“掌门。”
这下糟了!
月星阑回过神来,心里猛地一沉。
迎面走来了几位仙风道骨的长者。
最前面的那位,鹤发长髯,面容沉静,身材瘦削,一身赤金色道服穿起来丝毫不显俗气,反而有种上位者的威严气势,这正是明霄宗掌门江徇。
江徇环顾四周一眼,悠悠发问:“问道石是因谁而亮的?”
殿内一片安静,众人都自觉地让开位置,留下月星阑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中间。
江徇瞧见月星阑,捻须上下打量了她片刻,点了点头:“果然根骨奇佳,气息纯净,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李悦一听急了:“掌门师叔,此人可能是近年来好几起杀害我明霄宗弟子事件的罪魁祸首!纵然她天赋异禀,您也不能对她法外开恩呐!”
“悦儿。”
掌门后面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出声制止了他,这人是副掌门林淮,也是李悦的师父,此人长得像个富商,一脸笑模样,说话慢条斯理地:“掌门师兄自有他的判断,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得无礼。”
李悦不情愿地按捺住性子,抱了抱拳道:“掌门容禀,今晚亥时三刻,有人听到清心殿里传来惨叫,待我等赶到时,殿内已是火光冲天,有两名负责守卫的弟子被魔修吸血而亡,一人重伤。弟子立即跟随魔气一路追到真武殿后面的小树林里,发现了这名身着夜行衣的女子。此人一身魔气,行迹十分可疑,被我们发现后不由分说便仓皇逃窜,弟子将她赶到真武殿内才拿下她。期间我俩发生争斗,这女子不慎撞到神龛上,才引得问道石发生异动。”
“这么说,她就是清心殿的凶手?”
江徇看向月星阑。
质询的视线伴着一阵蓬勃的威压冲着月星阑袭来。
月星阑可不愿在这里输面子,她看见旁边有人被威压的余波逼得跪倒在地,便咬牙撑住双腿,强行辩解道:“我不是凶手。在下刚才只是恰巧从小树林路过,正好遭遇到了魔修,弟子与他交了手,还差点命丧他的手中。”
江徇问:“你可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月星阑摇了摇头:“不曾。此人笼罩在一团魔气中,我只知道他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力气奇大。”
“那你可有其他人作证?”
月星阑又摇了摇头。
李悦立刻道:“这分明是她瞎编的。刚才我们在小树林里只发现了她一人,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魔修。而且她自称是外门弟子,不好好呆在山下,跑到明霄宗里面来做甚?此人极有可能是潜伏在外门的魔修,假扮我派弟子,伺机作乱。”
江徇听后,捻须细想了想,看向月星阑:“李悦的怀疑不无道理,你身为外门弟子,又没有人证目击者,深夜跑到内门里来确实可疑。”
林淮慢悠悠地插嘴道:“既是可疑,那也好办。那就用搜魂术,有无说谎,一探便知。”
月星阑的一颗心砰砰地狂跳起来。
她听说过这种仙门的逼供手段。
施刑者先以灵力镇压受刑者修为,再用金针刺入头部穴位,强行进入对方识海,此人的以往记忆就会以画面形式呈现在施刑者面前——那她曾是魔界君主的秘密,必定将会暴露。
要不就此逃走?
月星阑心里暗自盘算在明霄宗两位大能的眼皮底下逃的可能性,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但如果坐以待毙,被人最后识穿,下场必定也是极惨。
左右为难间,月星阑想到今日可能因莫须有的罪名意外暴露身份,颇有些英雄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