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会有超越实力的提升,而且记忆力也变得混乱,理智全失,只留下杀戮的本能。
说来奇怪,作为魔君的月星阑,因着前世他身为魔族的战斗作风太过于冷静,还被当时的魔族人诟病不似魔族之人。他极少进入过狂乱,唯一暴发的一次是在御流冰川上面对青帝的生死之战时,可惜当时他记忆全失,等他从狂乱状态中清醒过来,已被青帝一剑刺穿了心脏。
月星阑回想起当年往事,不由得感慨万千,对着这唾手可得的魔气不免跃跃欲试。
这朝思暮想的魔气啊……
月星阑嘴角浮起一丝不为察觉的笑,向着周宁伸出手去。
周宁狂啸一声,扑天盖地的杀气如钢刺的网向月星阑头顶压过。他身形如鬼魅般在空间中扭曲着一晃不见,月星阑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下一秒周宁已扑至面前,刀锋般的手向月星阑的头恶狠狠地斩落。
必须接住这第一击。
这是月星阑与他的第二次交手。
她有备而来,存了十二分的小心,但是面对明霄宗战斗力前三的人物,霎那间她还是感觉出了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
不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何求得一线生机?
月星阑心一狠,身形不动,她运起全部灵力抵住他的手掌,但这力量如螳臂当车,周宁的手刀轻易地劈开了她的阻拦,直接向肩膀斩落。只听“扑”地一声,锐利的魔气破开了她的肉身,鲜血四溅而出,周宁的砍势终于得到稍微阻滞,而她等的这一刻终于来临。
月星阑忍着剧痛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将周宁的右手死死抓住,趁机捏破藏在手中的机关。只听“铮”地一声,数十道细细丝线,如雨后春笋般涌出她的手掌,将周宁紧紧缠住。
“……缚……魔……”
周宁的嘴里吐出残破不堪的语言。
月星阑有点惊讶于他残存的意识。
她不敢大意,顾不上抹去额头间的冷汗,口中默念起咒语。
随着咒语的轻扬,点点朱色的星光在空中漫起,它们如荧火虫般附在缚魔丝上,慢慢地,缚魔丝上长出层层叠叠如寒针般锋利的荆棘分叉,它们如奈何桥下的鬼手般将周宁全身层层包裹住。
只听一声狂啸,周宁被缚住的身体泛起血光,被藤手层层包裹,动弹不得。
终于成功了。
月星阑咬牙捂住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颤抖着尝试将血止住。
幸好她小心,把在普通市场上买到的缚魔丝用曼陀罗藤的汁液加以浸渍,曼陀罗藤对魔族的血液情有独钟,遇到魔血就会疯狂膨胀,而它的汁液又对魔族有着特别的镇静作用,上一辈子仙魔大战时,他们魔族没少吃这东西的苦头,现在终于轮到她拿这东西去祸害别人了。
月星阑自嘲地咧嘴笑了笑,随即又不免闷哼一声,虚弱地弯起了背。
真是太疼了。
她没想到人类的痛感会如此的强烈,简直撕心裂肺,痛彻心骨。上一世他作为战神,没少受过伤,有时甚至到了伤势沉重,性命垂危的地步,但也没有哪一次会像现在这样,那锐利清晰的痛感会令她几乎失去神智,晕厥过去。
月星阑深恨这副身体不争气,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脱胎换骨,修魔成功。
血泊泊从肩膀冒出,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她再顾不上处理,连忙运起灵力开始吸收周宁身上的魔气。
数条黑雾源源不断地从周宁的身上溢出,似鬼魅般钻入月星阑的眉间和胸口,旋即消失不见。慢慢地,月星阑紧皱的眉宇戾气渐浓,与之相反地原来笼罩在周宁身上的那团雾气却变得越来越稀薄,甚至露出了他衣角的颜色。
这个吸取魔气的法术还是玄凌当年告诉他的。
月星阑当年被囚于天界,由于受天界仙力制约,他身上的魔气会给他带来不小的困扰。于是玄凌就会在他每月魔力达到顶峰时将他的魔气吸走,以避免天界神力对他身体造成伤害。
玄凌总是如此温柔地替他着想,为他分忧。
“你要做什么?……还我……”
听到周宁的问话,月星阑只作未闻,暗自将手上动作加快。
她抬起被汗水打湿的双眼,使尽全部灵力贪婪地吸收周宁的魔气,生怕漏下一丁点。
被强行吸取的魔气像鼓起来的气球在胸口充盈起来,带着钢刀般的异物感割锯着她的丹田,开始在体内滋长发芽。
魔气越聚越浓,昔日的力量在身体中乍露锋芒,就像是夜空中一道闪电划过,有微末火星溅进干枯荒芜的草原,霎那间风火燎原。
月星阑深吸一口气,睁开腥红的双眼,魔气自胸口漫溢滋生,噼啪作响,在空间中鼓荡着,叫嚣着,裹挟着她腾到半空,将她白色的衣袍都染上了血色。
她往日的力量终于又回来了。
这种全身充满力量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月星阑运起往日的法术,尝试着将魔气梳拢归位。
黑色的魔气自下盘旋而上,汇集到指尖,月星阑打了个响指,她的意识如风滚草般向四面八方翻涌而出,感触伸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半晌之后,在西边极远的深处似乎有一点微不可察的回应。
会是无怜吗?
月星阑心中一喜。
待她正欲抛出一丝魔识再次察探之时,突然胸口剧震,身体已如强弩之末再也支撑不起她这样不顾一切地催动力量。体内的魔力如沙筑之塔轰然坍塌,魔气顿时四散逃逸,在全身穴位内横冲直撞,直接冲破丹田,向全身漫灌。
月星阑只觉一股霸道的强力轰上天灵盖,她哇地一口吐出鲜血,从空中如断线的纸鸢掉了下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