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里,女人神经紧绷,看着被敲响的房门,拿了把水果刀慢慢靠近。
房间隔音效果很差,她甚至能听到隔壁的吵架声。
这里是绿地公馆,一栋非常混乱的公寓楼,藏着这座表面光鲜亮丽的城市的另一面。
她贴近门:“谁?”
“是我,柠檬烤羊腿。”
她小心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朝外看去。
走廊上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牛仔裙的女孩,身后一个极高的独臂男人和一个蓝头发的青年。
“你好,”萨缪尔扬起一抹客气且礼貌的笑,“阿什利。”
向熠对他的网络名称不做评价,只能说听起来不是特别有食欲。
阿什利低声说:“你没说有三个人。”
“让我们进去。”向熠本能地讨厌这里的氛围,她太熟悉了,熟悉得几乎作呕。
而他们作为外来者,一路上来很可能会吸引一些人的注意。
五十岚怀疑他的刀如今的所有权问题,不然为什么向熠那么顺手就拿去穿进门缝直抵阿什利的胸口。
而承担起外交责任的萨缪尔撇撇嘴:“我们没有恶意,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是来帮你的,她就这臭脾气。”
阿什利打开门。
她从昨天开始就活得战战兢兢,本以为父母去世后因获得了一套房产而升级为四等公民,加之发现一条劲爆的刑事案件,她可以以此更进一步让生活逐渐稍微好起来。
却没想到不知道招惹了一批什么人追杀她,搞得连男朋友也搭进去了。
向熠环顾四周,这里的设施很简陋,墙壁有裂痕,桌子上东西凌乱不堪。
她坐在破烂的皮质沙发上:“所以事情的经过是你昨晚2:00和男朋友在你家睡觉遭到刺杀,你男朋友已经确认死亡,这里是你男朋友曾经的住所。”
“嗯......”阿什利也能看出来三人来历不简单,虽然恐惧这个一上来就武力威胁且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女孩,但至少萨缪尔比较友好。
她只有左眼流着泪水。
“你的右眼为什么不会流泪?”
“我男朋友觉得我的工作需要一个更方便的设备,就给我换了义眼,所以看到的时候我就直接拍下来了。而且我当时也报案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新闻刚发出去就被删除了......”
提起男友,阿什利又一次哽咽起来。
“你还有当时的照片吗?”向熠问道。
阿什利点点头:“我的义眼有独立的存储空间。”
说着她把右眼挖出,打开义眼后面的开关,拉出一个全息投影,上面赫然是她拍下的那张现场照片。
原本向熠觉得她挖眼珠的画面非常诡异,但之后的照片直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照片上水被染成了诡异的墨绿色,竟然还有些波光粼粼的。
女尸挑染的卷发大片脱落漂浮在水面,面部基本看不出原样,一双眼瞪大,好像眼球都要脱框而出。
身体被泡得有些浮肿,衣裙因开膛破肚而碎裂。内脏像是被某种腐蚀性的化学物品灼烧,烂成一坨,这直接导致身体从腹部分离成两半。
还有她身上的鳞片。
远看这张照片还有点像一幅色彩对撞的抽象画。
阿什利将照片放大,四个人被同时震惊。
“操......”萨缪尔瞠目结舌,说话都带了脏字,“这、等一下!这怎么看着像是长出来的?!”
鳞片紧贴着女尸上半身发绿色皮肉,接连处还附着了一层薄薄的粘液,看来这就是向熠觉得波光粼粼的原因。
阿什利可能研究这张照片挺久的,此时算是镇定,虽然再多看几眼还是坐立难安。
向熠做了个深呼吸,她已经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指尖微微颤抖。
这个画面过于恶心了。
五十岚握紧刀鞘,他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见过各种各样的死法,但如此诡异的画面实在很难相信是发生在现实里的。
“很不可思议,对吧?”她苦笑,“我当时看到的时候直接就吐了,太可怕了。”
“可能是用了某种不溶于水的粘合剂,”五十岚镇定道,他比较相信科学,“你当时靠近观察了吗?”
阿什利摇摇头:“我当时太害怕了,如果不是因为腿软我可能会选择掉头就跑,根本没有???拍下这张照片。”
“确实,没有对身体具体的研究解剖,很难说这个鳞片来自哪里,”向熠把照片下拉一些,“而且她的下半身为什么没有鳞片?”
“不好说,”萨缪尔也冷静下来,“感觉这双腿有点太正规了,怎么说呢......像义肢。”
“看来她很有钱,”向熠接着说,“阿什利,你对她的身份有什么调查吗?”
“没有......”阿什利原本觉得萨缪尔是这三个人里比较正常的那个,现在发现这根本就是错觉。
哪个正常人看到这张图片会如此迅速地冷静下来还能观察提炼其中的信息。
向熠又把目光放在身边的五十岚身上:“你以前见过这种情况吗?”
五十岚看着她眼皮下浅金色的瞳孔,意有所指,是说他在联邦的时候。
“没有。”
“嗯,”向熠没有追问,重新看向坐在对面的阿什利,“你记得昨晚暗杀你们的人的特征么?”
阿什利身为一个记者,到底还是有点职业素养的,或者说是职业病。
她或许记忆力不好,但是脑子还算好使:“他们都穿着黑色衣服,枪也装了消音设备。但是我当时录了音。”
萨缪尔看着她在全系投影上操控着,不禁感叹:“这眼睛还挺好用的。”
他虽然是个技术宅,但一直坚持维持自然体原本的样子,这会让他觉得活着很真实。
向熠想到他报废的那个电子眼镜,语气带着点凉意:“你也可以去换一个。”
他脑补了一下自己被挖掉眼球的场景摆摆手:“算算算,当我没说。”
录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