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市,立秋,晚上9点50。
室内被光怪陆离的光斑覆盖,看不清事物的本身颜色。
酒精刺激下,男男女女随着音乐节奏、灯光晕染,像一帧帧动态画面,虚拟的意乱情迷。
苑妫和三男一女,坐在舞台正下方的长桌前,看着满舞池人群魔乱舞,却提不起一点兴致。
“妫妫?”宋陶察觉到她的不对,凑过去双手捂在嘴边,生怕她听不见。
宋陶,苑妫的同事兼朋友,同一个公司,又对她极为照顾,听说是公司有名的自来熟,在病床上一直是她在与苑妫对接工作,更像是她的小助手,不足几日,便与苑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苑妫”这个名字,是后取的。
“苑妫”同“愿归”,是她回家的决心。
“回家”对普通人来讲,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可对她来讲,却难于登天。
发达的科技下,一架飞机就能将人送上数千公里高空,但却无法送她回家。
“啊?”苑妫扭头看向宋陶,“怎么了?”
“有心事啊?”
苑妫摇头。
宋陶忽地对她使了眼色,看向她对面的三位男人。
宋陶刚见到苑妫时着实被惊艳到了,长相极美,美到有了攻击性,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像极了高冷女神。
可后来没两天,她就意识到,这位女神出了其的“亲民”。
都说不以貌取人,苑妫完美做到了这一点。
不仅每天同时与三个男人约会,甚至,从不在意对方的美丑、长相、财力、地位。
比如眼前这三个人,除了年轻一无是处。
宋陶审美不说有多好,但也根本看不入眼,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着实不懂连头发丝都长在男人审美点上的苑妫,到底图他们什么?
图他们丑,辟邪?
图他们,身强体壮、热血沸腾?
啧——也不像多壮的?
或者,莫不是图他们年龄小?
宋陶手托腮,要长相没长相,要钱也不像有钱的样,就因为当众示了个好,就开启了和这三货的约会,还是三人约会,不四人,所以……
——图他们年轻力壮、不顾世俗,不排斥三人、四人……
“呸——”卧槽,宋陶突然觉得她脏了,想的都是些什么?
端起酒杯,准备把这三个小变态打发了。
“无聊就下去跳会儿?”宋陶见三个二十来岁的男孩看向苑妫,补充道,“她是不可能去的,她讨厌那种拥挤颤栗的感觉。”
“或者,现在也不早了,苑妫有我,你们回去就行。”
三人面面相觑,这明显就是变相的逐客令,无奈看向苑妫。
“下去玩会吧。”苑妫的声音带着魅惑,声线撩拨,让人浑身发麻,“毕竟一会还要比赛谁送我回去呢,好好表现哦?”
宋陶身体不住的冷颤,这先天条件,勾引个多金帅气的霸总不好吗?
就像他们老板穆野那样,非得在这浪费天赋?
三人离开后,宋陶开始阴阳怪气。
“这三货,也值得你……姐妹你什么时候瞎了?”
“……”
“也是,你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你从来没挑过,一天约会三个男人,只约会三天,就把人甩了。”宋陶看着苑妫突然顿住,又继续开口,“还是,越好看的人,越喜欢点子豺狼虎豹?”
“……”
“只要你主动,找个各方面配的上你的男人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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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卡座的角落里,一双眼睛落在苑妫身上从未移开,男人神色从吃惊、到惊讶,又开始松了口气。
片刻后,一个男人走进来,漫不经心的抽出张抽纸擦手。
“阿辞,来的挺早啊?”见纪砚辞没理他,凑近了些,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生什么呆呢?看美女呢啊?”
距离太近,纪砚辞看的又太入迷,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颤了一下。
“干什么?”似是被吓到语气有些不悦。
“听说你这么多年,在国外不近女色,连只母苍蝇都飞不进有你方圆一公里内,怎么一回国就看美女看的这么入神?突然想开荤了?”陈哲摸着下巴,似是在他身上探索着什么,“万年铁树也开花了?”
陈哲,他和纪砚辞家里是故交,他还有个弟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后来纪砚辞全家搬往国外,虽见面少,但一直有联系。
据他弟弟说,他这人依旧无趣,一心扑在融投领域,连和异性社交都没有,前段时间生病、家里请的家政都是男人,甚至就连公司里的保洁,也是个孔武有力的老大爷。
但今天,他竟然在看美女……
陈哲随目光看去,确实漂亮。
漂亮的与众不同,端庄典雅,骄傲矜贵,但身上却并不缺烟火气,像一朵,娇艳的野百合,高贵又妖艳。
她身上有一股少见的忧郁感,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陈哲越看越眼熟,“啪”的一声,敲在了桌板上,“我想起来了,我刚才上来刚好从她身边经过,不过,嘶——你没戏!”
“?”
“你不是一个主动人,她也不是。”陈哲欲言又止,换了个方式说道,“我刚亲耳听到她说,除非有鬼从坟里爬出来,她才会主动追人,才会收心。”
“收心?”纪砚辞疑惑。
“咳咳——”陈哲说,“她长得好看吧?可她……”
“她都快赶上穆云新来的那个风流女投资人了,你敢想,她今天带了三个男人来。”又补充道,“个个比你年轻,啧啧啧——可见需求很旺啊!”
“……”
陈哲意味深长,“喝醉酒,可想而知!”
纪砚辞的眸色幽深,看着少女灿烂的笑容,似刺伤了他的双眸,胸口一阵绞痛。
片刻后,握紧的手,又松了开,随后,嘴角又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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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的促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