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塘千户所一众人马风尘仆仆的赶至中都大营。 就见大营门口几面龙旗在风中翻卷。 “驭!” 李千户勒住了缰绳,怔在那里。 辕门紧闭,肃立着数十名挎刀校尉,一个个面目狰狞,威猛无伦。 江夏侯周德兴在众军官的陪同下也赶来了,心中还在抱怨是哪个混账下令会操的。 见到这般阵势也是一怔,停站在辕门外喝道:“怎么回事?” 他节制中都留守司诸卫,返回自己大营居然被拦住了! 这时,一名镇抚官从辕门大步走了过来,雪亮的铁网军靴踩得地面铮铮有声。 径向马前周德兴单膝一屈,然后起身,镇抚官铿锵有力道:“吴王殿下有令,会操迟误者,杖四十军棍!主官加倍!” “什么?” 李千户顿时怒道:“我们子时才收到会操的军令,天没亮就一路赶来,怎么还算迟误?” 中都留守司,共八个卫一个千户所。 朱允熥宣布会操命令后,派人告知八卫,却最后一个通知洪塘千户所,还是半夜。 除非他们得到军令时,半夜就召集人马赶来。 李千户知道,自己明显是被针对了。 江夏侯周德兴的脸已经铁青,前天晚上才给吴王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今日自己却遭了下马威! “让老夫去见吴王!” 镇抚使没有阻拦,命人打开辕门,放周德兴进入。 待李千户等人也跟在后面,镇抚使立马命人拦下:“你等会操迟误,依吴王殿下军令,杖四十军棍!主官加倍!”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千户大声打断了:“狗屁的军令!” ...... 周德兴进了大营,直奔大教场。 突然,鼓乐大作,炸雷般三声炮响。 两行武官数十人,手按腰刀墨线般正步跨出,在正道两旁钉子般排成两行。 视线往上抬,周德兴看到了点将台上端坐的几位亲王。 还有那身着甲胄、披着五爪团龙袍子外套的吴王朱允熥。 周德兴径直走到诸王面前,只双手一抱说道:“老臣见过诸位殿下!” 惠王朱允炆连忙起身揖手回礼:“老将军,我等是奉旨前来老将军麾下效力的,不必行此大礼!” 朱允熥脸板得一丝笑容也没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代王朱桂喝道:“什么老将军,不知今日会操吗?这般迟误我看你是倚老卖老!” “十三叔言重了!” 朱允炆说道:“江夏侯已然归养濠州,只是受命节制中都留守司八卫兵马,并不需要同别的将领一样参与会操。” 周德兴感激地看了一眼朱允炆,心说还是惠王殿下好! 不料,朱桂直接站起身来:“我等身为天潢贵胄,亦需参加会操,在军前效力,区区侯爵......规矩还是要讲的!” 濠州一事,朱桂大受折辱,趁着诸王,勋贵们都在,今日必找回场子! 这是朱允熥出的主意......朱桂如何肯放过这大好机会,对着周德兴劈头盖脸一顿骂。 下方就是凤阳八卫的人马,从指挥使到小旗,再到普通军户。 加起来起来近五万人马。 身为开国勋贵,节制八卫的老大,当着一群下属的面,被一个十七岁的娃娃突脸骂。 七十岁的周德兴,此时老脸已然铁青一片。 但此处不仅有九位亲王,还有三位国公,轮不到他发飙教训人。 这十几个人,都是年轻人,不是皇子就是国公,地位都在周德兴之上。 周德兴一个侯爵老勋贵,处境颇为尴尬。 更难堪的还在后面。 朱允熥上线了。 他扫视一眼周德兴,又转脸对朱桂道,大声道:“别管一个闲人,抓紧传令会操吧!” 说着与代王朱桂并肩上了点将台,将江夏侯周德兴晾在一边,睬都不睬! 朱允炆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江夏侯是皇爷爷的发小,又是我大明的开国功臣老将,请诸位稍留体面!” “体面?” 朱允熥停下了脚步,不由喝道:“狗屁的体面!孤给他脸,他能接住吗?” “能!” 怪事发生了,周德兴一瞬间好似换了个人。 他满脸恭敬地倒身跪了下去:“请吴王殿下息怒!” 众人一惊,不知情况的曹国公李景隆连忙双手将其搀起,说道:“老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先前多有得罪,请吴王殿下息怒!” 周德兴再度叩首。 众人这才知道,江夏侯先前得罪了吴王和代王。 难怪二王当众折辱江夏侯...... 朱允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敢当,孤既不是监军,也不是奉旨钦差,当不得老将军一跪。” 看似坦然低调,实则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周德兴道:“您是吴王殿下,先前老臣多有得罪,请您恕罪!” 他当着八卫官兵的面,下跪赔礼。 这番行为,给足了诸王脸面。 原本对周德兴憎恨的代王朱桂,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愣在那不知所措。 “允熥,要么此事就算了吧......” 这江夏侯,还真是个角色! 伸手不打笑脸人,朱允熥道:“既如此,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