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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不利(1 / 3)

永乐七年,春,磕里村。

溪边一清朗少年,头戴斗笠,脚踩草鞋,提着竹篓向山脚木屋奔去。

“娘亲!”

胡氏正坐于矮凳上挑谷子,见蓝钰归来,忙搁下手中簸箕迎上。“钰儿回来啦。”

蓝钰将竹篓颠到地上,脸上尽是掩不住的自豪,兴奋道:“看看女儿才打的鱼!”

“钰儿的捕鱼之技愈发纯熟。”胡氏瞧着那满载的竹篓,欣慰笑道。

“那是自然!女儿将来会成为远近闻名-的渔夫!”

“远近闻名的、渔夫……”胡氏闻此脸上骤现担忧。

蓝钰俯身将蹦出竹篓的鱼拾起,面容稍作落寞。“娘亲不喜女儿当渔夫?”

“钰儿,渔夫乃傍身之技,固然好,可,心中自当承有报复才好。”

胡氏面慈,但言语间透着怒其不争的意味,“遥想你爹爹当年征伐战场、建功立业,你怎得只想……”

“爹爹爹爹!”蓝钰闻声立马撇起嘴,一屁股坐到地上。“总听娘亲说起,却始终不知爹爹究竟何人!”

“何人?何人惹我家小钰不悦了,倒叫你在地上打滚儿撒泼?”一声爽朗男中音打断母子二人的对话。

蓝钰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与她相貌有七八分相似之人,手提包袱正驻足院前。

“大哥!!”蓝钰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到胡春怀中。“大哥!我可想死你啦!”

“老大回来啦,一路可还辛苦,舟车劳顿,快进屋歇下。”胡氏关切道。

“娘,我不累。”胡春轻抚胡氏鬓发,“娘、又多了好些白发。”

蓝钰上前接过胡春手里的包袱,“此番大哥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啦?上次一别,已有三月,当真是想念兄长大人!”

“我见你呀,就是馋嘴,哪里是念着我。”胡春宠溺的轻轻刮着篮玉鼻尖。

“钰儿总叨着大哥何时归呢。”胡氏携着二子入门,“你们兄妹叙旧,我去做饭。”

蓝钰目送胡氏去到厨房,蹑声道:“大哥大哥,上次托你在城中寻的书籍,可寻得?”她一脸期待。

“寻来了。”胡春从包袱中摸出一本已被翻得破烂的抄本。“且看着你何时想起这挂呢!”

“自然是不能忘!”

蓝钰接过那快掉渣的手抄《千金翼方》,如视珍宝。“多谢大哥!”

“此物市面并不流通,我花了好些时日、托人方寻得一本,虽为手抄本,却已是凤毛麟角,你是从何处听来此书的?”

蓝钰侃侃道来:“数月前,我在溪边捞鱼,途径二人,像是做官之人,听闻她们谈论此书之矜贵学问,小妹心生敬畏,想若能一观,倒也不枉一闻!”

“聊什么呢,钰儿如此雀跃。”胡氏将刚宰的家鹅,霍出四菜一汤,盛放在桌。

“琐碎之事罢了,许久未进母亲之手的饭菜,甚是想念!”胡春入座席间。

“大哥!当真是沾了你的光!”蓝钰抄起筷子,夹起一鹅腿送到嘴里。

“瞧你说的,倒像是娘委屈你了。”胡春将另一只腿亦夹到她碗中。“都给你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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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观察屋内。

陆祁寒身靠沙发,面朝巨幕,按下了暂停键。“这就是我此次任务的宿主吗?未成年?”

“十六岁,他们的时代已到了嫁娶之年了。”炎卓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手扶着沙发靠背,站在陆祁寒身后。

“这么小就知道研习医术了?”陆祁寒双腿交叠在茶几上,眯缝着眼盯着屏幕上挂着灿烂笑靥的蓝钰,完全是个未经世事的模样。“叫什么?”

“名叫胡钰,是明朝开光大将蓝玉的遗孤,当年蓝玉案、蓝家被抄家灭族,她是那时幸存下来的孩子。”

陆祁寒哀怨着,“明朝,怎么不给我直接穿到侏罗纪呢!”她伸了个懒腰。“不对,蓝玉案?这孩子怎么姓胡?”

炎卓耐心解释着,“洪武二十六年,锦衣卫蒋瓛告玉谋反,此言使正加强集权的明太祖朱元璋深感不安。”

“遂以凉国公篮玉欲图谋反之罪,将其逮捕下狱,剥皮实草,抄家、灭三族,并株连蔓引。”

炎卓蹲在茶几旁,给她倒了杯水,继续说着,“为逃族诛连坐,篮玉初有身孕的妾室胡氏,携篮玉两幼子蓝春、蓝斌一路向南,隐伏卜居于大磕山之下,并将二子之姓改为胡姓。”

“次年,胡氏腹中之子诞生,为悼亡夫,胡氏将襁褓之婴取名蓝(胡)钰,滞此,事农桑,勤耕作。”

陆祁寒端起水杯扯着嘴角,调侃道:“真省事儿,儿子老子一个名儿。”

“蓝氏族人不忘胡夫人恩德,定下祖训:生姓胡,死姓蓝。故胡姓子孙生前以胡姓存世,死后墓碑之上皆刻下姓蓝,历年数百而成巨族。”说罢,炎卓绕到陆祁寒身后给她捏着肩,又按下暂停键,继续播放着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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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和阿斌在京中定要相互照应,还有,切记无论内外,都要记得你们姓胡,而非蓝姓。”胡氏苦口婆心。

“娘,多年如此,儿子牢记,上元只闻有胡氏兄弟,未见蓝姓,切莫挂心。”胡春应着,瞥向胃口极好的蓝钰,“小钰,可愿意到京师与大哥二哥一同经商?你已年满十六,应是历练之时,得寻一前程,成日在家摸鱼可还行。”

“历练?”蓝钰顿觉口中鹅腿寡然无味。

她自小烂漫无束,寄情于山水,日子虽清贫,倒也乐哉,她安于现下,且故土难离,从未想过离开磕里村。

如今,胡春胡斌皆已成人成家,经商在外,胡氏自然更挂心于蓝钰这一亲子,寄予厚望,“今日你大哥从城中归来,待来日去时,你且一道跟去。”

蓝钰神色大变,“钰儿不念其他!只得陪在娘亲膝下便知足了!”说着,扑到胡氏怀中,“娘亲当真是心狠!不要钰儿了!”

胡春宠溺摇头,将杯斟满,胡氏则轻抚蓝钰额发。

她确信,三子既流蓝氏血脉,皆非池中之物,怎得贪恋母女之情,误了前程。

“钰儿啊,自当远行。”胡氏简言,却一脸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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