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 曾剑深扯着燕晨的手腕,不顾后者反对,一口气跑出十几里路。燕晨起初挣扎了几次,却始终摆脱不了曾剑深的那只铁钳一般的手掌,心下恼怒,却无可奈何,只得暂时放弃了,此时突然发现手腕松了些许,趁着曾剑深不备,用力一挣,挣脱了束缚,转身便跑。 “回来!”曾剑深大叫一声,燕晨却头也不回,他暗暗苦笑,赶忙施展身法追了去,毕竟他的修为要比燕晨高出许多,几个闪身便堵住了燕晨的去路。 燕晨贝齿紧咬,“噌”的一声抽出宝剑来,剑尖直指曾剑深,怒斥道:“让开!” 曾剑深先是一愣,随即一脸苦涩,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燕晨竟会这般待他,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师妹不必担心,那两人并不是真正的洪志御和蒋守静!” “你说什么?”燕晨惊疑不定。 “我师叔,你父皇,早预料到洪江成会派人来灭口,也隐隐猜测到了那神秘的第三方势力可能会有所行动,便暗中偷梁换柱,派了两个锦衣暗卫高手,易容打扮,冒充洪志御和蒋守静,计划杀第三方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能抓几个活口!” “真的?”燕晨收了宝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洪江成的眼线遍布衙门各处,第三方势力更是神秘,事先你父皇一再叮嘱,万不可走漏了风声,连你也不行!”曾剑深皱眉道。 “第三方势力?”燕晨一脸疑惑。 曾剑深摇了摇头,叹道:“我所知也不多!” 燕晨哼了一声,面色不悦。 曾剑深出言致歉:“师妹,实在是师命……” 燕晨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地道:“师兄,我不是针对你,而是我那父皇!”撇了撇嘴,“从小到大都不信我,什么事都瞒着我!”曾剑深正要出言相劝,燕晨眼珠子一转,忧声道:“那两个暗卫不会有危险吧?” 曾剑深道:“不必担心,那两个暗卫的修为可是比我都高,一个是筑基期八层巅峰,一个是筑基期九层!即便那人手段通天,他二位不说立下奇功,自保足矣!” 燕晨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兴许,这次会有大收获,顺藤摸瓜查出这个幕后的神秘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 驿站。 赵心一扫过满院狰狞的横尸,再面对两柄飞剑,紧紧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吧!终于可以了解脱了!” 然而,就在两柄飞剑刺穿他的衣服即将刺破他的皮肤时,他却突然睁开了眼,双眸漆黑,一股奇异的波动悄然散开,两柄飞剑叮的一声被振飞而去。 黑雾尽散,赵心一向着老黄突然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只见他一双漆黑眸子深不见底,似有暗波流转,老黄突觉神魂巨震,竟有离体之势,心下大惊,赶忙彻底收回了神识,暗稳神魂。赵心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脸上的鲜血,满脸的享受之色,向着老黄笑道:“你这小猫下次可要机警一些,要是伤了这具难得的身体,坏了本祖师的谋划……”笑容渐渐转冷“本祖师让你生不如死!” 老黄不由全身一震,动了动嘴,却一时无语。 赵心一微微一笑,双眼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满院尸体突然全都站立而起,面向他团团打转,一道道异样的光彩自尸体之中涌出,汇聚到他的双眼之中。 老黄大惊,喃喃道:“生炼神魂……” 他深吸一口气,笑容满满,满院尸体砰然倒地。 两柄飞剑再次疾射而来,一把向他心口,另一把直刺他面门。 他不躲不闪,大步向着囚车而去,面上一直挂着笑,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但两柄飞剑在距他尺许远时,便当的一声,倒飞而去。 囚车之中,洪志御和蒋守静身着囚服,披散着头发,盘腿而坐,在飞剑倒飞而回的一瞬间,同时吐出一口血来。两个人挥手在脸上一抹,瞬时换了副样子,竟是两个全然陌生的中年男人!全是修士,而且修为都很高,一个筑基期八层巅峰,一个筑基期九层。 两人同时翻身而起,一掌拍断囚车的栏杆,再次控制飞剑冲杀而去。然而,来人却依旧没有丝毫应对的动作,但他们的飞剑却还是倒飞而回,犹如螳臂当车,两人再次口吐鲜血。 先前两人就觉得来人诡邪,此刻愈发惊恐,对望一眼,同时翻身逃跑,刚抬起一脚,还没来得及发力,却突然动弹不得,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掌将他们牢牢地摁在那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急不缓,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他们的心坎上,心惊肉跳,惶恐不已,眨眼的工夫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个少年绕到了他们的身前,全身血污,面带微笑,很是邪异。两人更惊,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张口呼救,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唇。 赵心一笑意更浓,悠悠开口道:“享用美食之前,我不想听废话!”话音未落,他眼波流转,周遭闪动异样的光彩,仿若形成了一个漩涡。两个暗卫的眼睛陡然圆睁,眸中有精光汇聚,甚是明亮,而他们的身体则猛烈抽搐,表情十分痛苦。 似有一道无形的波纹将赵心一和两个暗卫的眼睛连接,赵心一眼中的漩涡微微泛起流光,而两个暗卫的眸子则渐渐无神。 …… 这是一条略显昏暗街市,众人围着一个孤独无助的少年,有泼辣妇人怒骂这少年偷了她家的鸡,有气势汹汹的地主大骂这少年骗了他的钱,有可怜巴巴的乞丐咒骂这少年踢烂了自己的碗,有顽童向这少年吐口水,有卖菜的向他扔烂菜。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少年时的赵心一,此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满心委屈,出声辩解,却根本没人愿听,纷纷用拳脚、乱棍招呼,他被打得浑身是血,流泪求饶,众人却下手更重。泼辣妇人恶言相向,诅咒他和老道士永世不得超生,他突然红了眼,勃然怒了,从地主的手中抢过长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