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蓦然顿了一顿,由一化二,直射赵心一心腹。 “坏了!”赵心一亡魂大冒,这么近的距离,突然生出此等变故,这下是躲无可躲了。 “啪!” 紧要关头,一道银光急速掠过,将两支蓝色箭矢击了个粉碎,碎屑四溅,打在赵心一的身上又凉又疼,衣衫也被擦出许多破洞,隐隐有血渗出,样子极是狼狈。 赵心一望向了那道银光,是一根银鞭,从车前探出,握鞭的人是一个胖子。望见这人撩起遮面的散发,赵心一不由一愣,竟是笑眯眯的钱凌武。 他不是烧成焦尸了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还有,这身修为又是怎么回事儿? 赵心一满腹狐疑,惊疑不定。 钱凌武冲赵心一笑了笑,脚尖一点,纵身飞向了酒楼的屋顶,身轻如燕,矫捷似猴,哪里还和往日那个笨拙的胖子有半点联系! 黑衣人趁着钱凌武人在半空连射两箭,转身便跑。钱凌武甩鞭击碎两支箭矢,轻飘飘地落到屋顶之上,并没有追赶,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身形远去。 “快追!”舟儿指挥一众兵士追赶。 钱凌武回过头,摆手道:“不用追了!” 舟儿颔首,摆了摆手,一众兵士立即归位。 钱凌武收了长鞭,双臂一展,从屋顶滑落而下,配上这身形,不愧是一招“大鹏展翅”。落到赵心一身前三尺远,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道:“瞧你这样子,大白天见鬼了?” 赵心一缓了缓,鬼使神差地道:“差不多!” 钱凌武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还真会顺着杆子爬!上车吧,陛下等着急了,我可吃罪不起!”说着,大步走向了马车前,依旧充做车夫。 赵心一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车,掀开绸帘,见到老宦官那副样子,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老宦官丝毫不气,哆嗦道:“刺客抓住了?” “跑了!”赵心一跳上马车,想将老宦官扶起,后者疼得呲牙咧嘴,“疼,有冰……” 赵心一左右为难,老宦官道:“公子不要管老奴了,就让老奴在这儿趴着吧!” “公公真不用我帮忙?兴许我可以敲碎这冰块!”赵心一扯了扯嘴角,差点又没忍住笑。 老宦官倒吸一口凉气,道:“这冰有点邪门,太结实,兴许到宫里弄盆温水泡泡就好了。先就这样吧,还能舒服点!” 马车继续前行,赵心一也不再管他,默默在心底快速盘算了起来。 钱凌武不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吗?怎么来的这一身修为?他到底什么身份?说不好他就是皇帝的暗卫!他到底知道些什么?看刚才情形,他似乎知道那刺客的来路,会不会是他们对我的试探?我又该怎么应对? 想着这么一大堆问题,好一阵头痛。刚想出个大概,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探出头一望,已经到了宫门。 钱凌武一边招呼赵心一下车,一边亮出令牌给守门的军将看了看,门将细细打量了一眼令牌,又望了望钱凌武,躬身行礼。 钱凌武招呼赵心一跟在自己后面,带着后者进入宫门。后面,林实被两个年轻的内侍架着进了宫。 进入宫城,赵心一环视一圈,宫殿高大,广场宽阔,墙壁、地板皆是青黑色,卫兵遍布各处,身着黑色重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长枪,端正而立,衬得皇宫更是宏伟庄严,让人肃然起敬。 赵心一暗想:“皇宫白日里还真是另有一番光景!” 说实话,这北燕的皇宫他还真来过!就在两年前,元宵节那天晚上,老道士带着他装作修灯的,还真混进了皇宫。过程顺利到令他咂舌,本来他都做好了随时要装疯卖傻的准备,可看门的却只简单盘问两句便让一个内侍将他们接了进去。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是钻了一个空子。原来,司礼监在“兴隆坊”预定的十几盏讨喜的八仙走马灯突然都坏了,便找兴隆坊的人来修。他们说是来修灯的,门将和那内侍便将他们当成兴隆坊的人给接了进去。 现在想来,老道士肯定早知内情,甚至,他怀疑,那些灯之所以会坏,也跟老头有关系。 待得内侍将他们带到无人处,老道士出手将内侍打晕,带着赵心一偷偷溜到御膳房,师徒两人那叫一个大开吃戒,简直是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