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一心潮涌动,良久不能平复。 燕星海站起了身,仰望星空,叹道:“北燕之悲,朕之悲!是朕对不起林三锤!”语气凄然。 “陛下言重,都是臣等无能!”钱凌武跪在了地上。 燕星海叹了口气,示意钱凌武继续坐回原位。 赵心一微微皱眉,不知燕星海是逢场作戏,还是真的有感而发,倘若他真是发自肺腑,倒还真是一个好皇帝。想到这里,不由暗暗摇头,“天下最无情是皇权,他又怎么可能真会为一个平头百姓感伤至此!”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道:“钱大人,还有一事,今日街上那刺客你认得吧?” 钱凌武苦笑,望向了燕星海,后者开口道:“此事不急,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赵心一皱紧了眉头,燕星海突然转头望向了他,一本正经地道:“小子,愿不愿当白石县的县令?”语气那是豪气万丈。 赵心一一时心潮澎湃,差点就要张口答应,略一思量,还是选择婉拒:“陛下说笑了!” “看来你是不愿意!”燕星海笑容玩味,“嫌官小?” 赵心一冷汗直冒,“草民无德无能,定是为祸一方的庸才,实在难堪大任!”偷眼打量燕星海,发现后者正打量着自己,正好对上他的眼睛,虽有些做贼心虚,却深知不能就这么表露出来——这可是老道士教他的行骗宝典,趁势正视燕星海,四目相对,放开了道:“不敢欺瞒陛下,草民立志想要成为一名符师,降妖除魔,为民除害!” “好志向!”燕星海微微点头,话锋一转,“只不过,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有那么几分修为,但你没有灵脉,这条道对你来说怕是一条断头巷,走不通。” 赵心一口中苦涩,正要说自己定要发奋刻苦,寻出一条破巷的方法来。燕星海摆了摆手,示意且听他说完。 “古人说得对,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可倘若你手里的就是一块冰呢,你能磨出什么来?” 赵心一如遭雷劈,一时无言以对。 三个人又说了一些话,皇帝着宦官将赵心一送回,只留下钱凌武密谈。 夜色深沉。 燕星海带着钱凌武登上宫城,纵身跳上房顶,钱凌武略一犹豫,也跟了上去,燕星海背手立在屋脊上,放眼远望,武宁城万家灯花,一派祥和气象。 过了许久,燕星海开口道:“爱卿,此处无人,说说你的猜测吧!” 钱凌武自然知道皇帝什么意思,无非是让他猜那个幕后搞鬼的到底是谁。只是,此事涉及皇室,他哪敢随意开口,左右为难,只见燕星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婆婆妈妈地拘束,催他快说。只得开口道:“从李魁为的行踪和接触的人来看,白汉王嫌疑最大!” 燕星海点了点头,道:“朕这个二弟威望高,不少朝臣为他马首是瞻,而且他素与洪江成不和,受其掣肘,若能够收服洪江成,对他来说的确算得上是如虎添翼,自然嫌疑最大!”随即面露笑容,又摇了摇头,“不过,也正因此,才愈发不会是他!你还是不够了解朕这个二弟。一来,他的才智可是丝毫不比朕低,‘利大者疑’这个道理他自然懂。二来,他虽有些不羁,许多事都是任性而为,但他却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从小就会为一只蚂蚁的死而感伤,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灭口的事断不是他的行径。三来,朕也信任他!李魁为的行动怕是有人故意指使,想要陷害于他!” “是臣冒失了!”说着,钱凌武就要下跪。 燕星海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悠悠道:“有些你想不到的人反而更可疑。”眺望远方,“估摸着,现在那边也该动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