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宁佑倚靠在床头,嗓音像是被沙粒磨过,目中无神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旧疾而已。”
朱成矫怒道:“你知道你病了多少时日吗?你有什么旧疾,我怎么……”
不知道,各自野蛮生长的七年时光足够让他将话吞了回去。
瞬间眼眶一片酸涩,却又拿这隔阂无可奈何。
朱成骄转过身,“以前你叫我读左转,后来你走之后,他……又叫我读纪要,可我用了七年,也学不会任何一本,我成不了他最爱的儿子的模样,也猜不透你们任何人的心思。”
顿了一下,朱成矫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无奈道:“朱承佑,承皇天之浩荡,僻后土之所佑,这般的名字,他对你可真是尽心尽力。”
两岁的他哭破了喉咙,得不来父亲的一眼,刚出生的朱承佑出生起就被嘉靖帝抱在怀里,皇家的命从出生起就是不一样的。
“但是,朱承佑,”朱成骄转回头去看她,眼眶通红,慢慢道:“这皇天后土之间,这数不尽的生民,他们无人所佑,更无人所庇,他们……任人所贱!”
说完,便甩袖而去。
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疲惫的双眼,罔顾他人的意愿,在这七年里他最是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他不傻,他看的清,能破大明黑暗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宁佑低垂着头,揪紧了床单,手上青筋凸显。
许久后,她抚摸过床头白玉箫的孔洞。
半生闲人,半生孤魂。
她和她爹何其相似。
凄凉的萧声断断续续,冯宝川放下手中的信件,听到熟悉的曲调。
……她醒了。
……
“平之,你不要写了,证言我自己写吧。你听我的,赶紧出去,你再插手,恐怕要累及你了,只是我家中老母就要拜托你今后照顾了。”
“海卫,我当我安平之是什么人?这天底下不止你有妻儿老母,难道那些灾民……就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