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今日的气色更甚往昔了。”宁佑充满赞叹。
全保在后面默不作声,真别说,宁姑娘有时候真的很气人。
余妃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抱紧身上的被子,手指颤抖的指着大门:“滚,带着冯宝川给本宫滚!”
“谢姑奶奶。”宁佑开心的把头从余妃的帷帐里拿出来。
转身挥手带着浩浩荡荡的厂卫就要离开。
走到门边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朱承佑,你最好藏好你眼里的东西。”
宁佑悬在半空中的脚一顿,继而跨过门槛走出金玉大殿。
昏暗的佛堂偶有几缕金光,细小的尘埃在光中飞舞,随着门锁掉落的声音,整个佛堂陡然明亮。
佛堂门矮小,冯宝川要躬着身才能出来。
他一露头,周围的内侍顿时一窝蜂的涌了上去,遮眼的遮眼,递茶的递茶,净面的净面。
从未享受过此等待遇的边缘·太孙:“……”
阴阳怪气道:“掌印安好?”
冯宝川瞥了她一眼。
挥挥手让周围人退下,嗓音低沉道:“谢殿下关心,奴婢一切皆好。”
走的她面前,低眉顺眼的抬起右臂。
宁佑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心情舒畅的五指扶上:“那孤就放心了,孤正好要去见爷爷,掌印一起吧。”
冯宝川瞥了眼她颈间的白锦,缓步走在她身侧。
“掌印和太孙的关系好好啊。”
“是呀,从来没见过掌印这么平和,以前我遇到掌印,那小心肝差点都吓的蹦出来。”
明明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就是能叫人觉出差别。
“你那是吓的吗?”对面稍大的宫女用力点了下小宫女的头。
小宫女捂住发红的脸,痴痴笑道:“哎呀,姐姐别笑我,掌印那模样,那身姿……太孙的肩膀瞧着还没他一半宽呢……若不是没有那活儿……”
就算没有那活儿,也总归是让人腿软的。
小宫女越说越羞。
“你个小妮子。”大宫女用力拧了下她脸上胖嘟嘟的肉,低声道:“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掌印之前可是有一宠婢的,据说每天晚上府上都要叫到三更,那声音让人听了都头皮发麻,连去浙江那个宠婢都不得闲,结果
没挨到回来,人就……没了。”
小宫女的脸瞬间白了。
大宫女叹了一声,“与其想掌印,不如想太孙,太孙脾气这般温和,就算不能替他诞下一儿半女,将来想必也能在宫中安度晚年。”
“命不想要了,还不去干活!”
“是,碧桃姑姑。”两个宫女脸色发白的福身离开了。
碧桃冷着的脸缓了下来,看着宁佑离去的方向染上了忧愁,半夜三更,太孙这身子骨能遭的住?
出了延禧宫宫门,掌印趁无人注意,摸了把太孙尊贵的手,皱眉啧了一声,“手这么这么凉。”
宁佑微红了下脸,“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冷。”
“前太医令王朝晖找到了,但还在海上,等运回来让他瞧瞧你这破身子。”
宁佑讶然,有些暖心的轻轻唔了声。
但一会后,她的模样染上了心虚。
上次咳血还没敢跟冯宝川说……
“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没告诉咱家?”冯宝川眯了眯眼。
“孤怎么可能会做亏心事!”宁佑怒声辩驳,遮掩心虚,“……就是待会儿……你可不能生气。”
冯宝川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爷爷!”宁佑旋风进门,虚虚行了个礼,刮到嘉靖帝对面。
伸筷子就要去夹那道玉酥芙蓉糕。
立即被敲了下筷子。
“你脖子上什么东西,给朕摘了。”嘉靖帝面色不太好看。
宁佑两指捏筷,讪讪放下。
冯宝川在旁边抿了抿嘴,宁佑既然敢来,必然做好了万全之策,但他依旧蜷了下手指。
白锦抽落,一圈齐整的牙印突兀的浮现在玉白的脖颈一侧,像是嫩豆腐被人从中间咬了一口,偏偏咬的那人毫不怜惜,导致那齿痕极深,周围都红肿了一圈。
李满德顿时惊叫了一声,克制住往冯宝川那儿看的冲动,又心疼又气愤的指槐骂桑道:“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嘉靖帝想起今早沈翊说,三更天卫司南进了宫,这进了哪个宫一目了然。
“把卫司南给朕宣来!”
“别别别,爷爷都是我不好,我今早上……”宁佑咬了咬牙,“……没睡醒,以为窗边坐的是我爹,我就去……咳,结果他以为我是男的,就……咬了我一口。”
冯宝川长睫一抖,掐紧了掌心,酸意从舌尖瞬间到了舌根,像猛灌了几坛子的老醋。
这是他咬出的痕迹,却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是见不得光的。
一开始,他只奢求宁佑能够留下。
后来,他祈求宁佑能喜欢他一点儿。
再之后,他希冀宁佑能比一点儿更多一点儿。
再然后,他要宁佑爱他。
而如今他却想要得到宁佑光明正大的爱。
他如同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贪婪毒蛇,他缠在宁佑身上,咬在宁佑颈侧,逼迫宁佑把她的心儿,肝儿全部奉给他,即使如此,他对宁佑的爱也永不知足。
嘉靖帝脑子突突的,不可思议问道:“你以为他是你爹,所以你想干什么?”
宁佑脸色一红,含糊道:“你知道的爷爷,有许多男人喜欢像自己娘一样的人……咳……我也一样……”
她说的是真的,只是像的人是冯宝川,而不是只有面子像的卫什么。
大家纷纷低头,不敢看如此变态的太孙。
“……这事儿你有跟你爹说过吗?”
宁佑羞愧,“孙女还没敢给他烧。”
“……那你先别烧了,出去跪着吧。”
“好嘞……不,爷爷,为啥啊,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