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瞬间呆滞住了,门没有关紧,走廊里的风灌进来,吹在脸上冰凉一片。 她不由得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 钱甜跟她在洗手间里说的那番话。 想到这儿,唐婉心虚的几乎捏不住手机。 “天钦,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不记得了吗,那天我是被钱甜在洗手间挟持的。” 病房里,娄天钦的手边摆放着一台手提电脑,此刻视频画面一直在循环重复。 先是钱甜进入洗手间,没过一会儿唐婉进去了,两人在里面呆了十多分钟,唐婉最先出来,她说自己被钱甜挟持,但在视频里看不到她有任何惊慌,甚至……甚至平静的可怕。 这段视频是从游轮上截取出来的,蒋家游轮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删除一部分视频,但在删除之前都会逐一查看,确定没有问题以后才会彻底清除掉,工作人员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出这段很有问题,于是发给了蒋昊臣,蒋昊臣又转发给了蒋旭东。 最后,落在了娄天钦的手里。 “钱甜跟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唐婉顿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娄天钦好端端的怎么会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要求? 他是不是怀疑自己跟钱甜勾结? 唐婉越想越心凉,越想越害怕。 “天钦,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我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你难道忘记了吗,在船上是我替姜小米挡下的那一刀,现在伤口还在我身上呢。” 极度慌乱加上内心的恐惧,唐婉再次哽咽。 电话那头,娄天钦沉默不语,好似在专心的聆听,但唐婉意识到,以娄天钦的判断能力,他恐怕不单单是在聆听……而是在判断。 唐婉倒吸了一口凉气,遮天蔽日般的绝望普卷而来。 她几乎不敢想象,如果被娄天钦察觉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哪怕一点点,都有可能摧毁他们之间那点微薄的羁绊。 姜小米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如果把娄天钦仅存的愧疚感消耗光了,等待她的即将是永无天日的黑暗。 “天钦,你听我说。” “我在听。” 唐婉激动地直吞口水:“我没有被钱甜要挟,是撒谎骗了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让钱甜去害姜小米,我没有……” 唐婉的智商突然在线了,这件事既然娄天钦主动提出来,那么他手里一定掌握了什么可靠的证据,否则他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这时候如果再继续狡辩,无异于死路一条。 “我给她钱是想让她下船以后好好过日子,可是钱甜偏偏要找姜小米报仇,她叫我带她去找姜小米……呜呜呜……” “你有把柄在她手里对不对?” 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唐婉身体一软,跌坐在一片废墟里。 “天钦,请你相信我,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当时……我当时只是单纯的想让姜小米欠我一个人情。” 唐婉无助的抱着电话痛哭。 “姜小米讨厌我,我怕她的情绪会影响到你,所以我想讨好她……但我绝对没有想要害她的意思。” “唐婉……” “天钦你先听我说,我真的没想过要害她,如果想害她,我就不会替她挡这一刀。” “姜小米把白敬亭的死责怪到我的身上,我知道自己说错话才导致白敬亭手术失败,但我绝非故意这么做,如果知道会这样,我……我肯定不会多说一个字,天钦,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唐婉泣不成声的蜷缩在地上,她想找个东西抱一抱,但是除了自己之外,她的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物体。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动歪脑筋,天钦,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才会做出那些事的,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唐婉卑微的祈求着娄天钦的原谅,殊不知,听在娄天钦的耳朵里,这些早已经成为了噪音。 他心目中的唐婉很温柔,很善良,哪怕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 而今,她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愿意去伤害。 这不禁让娄天钦感到有些费解,她到底是因为环境的因素变成了这种人,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相同的事发生,别怪我不念旧情。” 唐婉耳朵翁的一下,什么都听不见了,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娄天钦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望着不断闪烁的屏幕,吧嗒一滴泪砸在上面,唐婉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泪珠。 鬼使神差的用手指沾了一下,放进嘴巴里。 舌尖尝到的是咸的,舌根上蔓延的味道却是苦的。 “呜呜呜……天钦……” 窗外一缕银白月光透过窗户,千回百转的照进来,唐婉佝偻的背影落在地毯上,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幼兽,极度渴望有人能过来安慰她,可惜,除了影子之外,只剩下风。 …… 半夜下了一场雨,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余管家嚷嚷着,春天来了。 春天真的来了。 哪怕坐在客厅里也能闻见那股泥土混合着草木的香味。 “妈咪,拜拜。”娄世丞吃过早饭,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上了王浩的车。 姜小米盯着车尾发了一会儿呆,艾玛,如果记得不错,她好像有一辆跑车还闲在家里呢。 说好了去学驾照的,却一直被耽搁了。 姜小米左手握拳:“报名。” “什么报名?”余管家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