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小保大。 她脑海里全是这句话。 舍她保全魏少雍! 凭什么? 凭什么魏少雍犯的错,要叫自己来买单?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依赖的家,却被他的一时兴起毁的渣都不剩。 以为事后喂她几口蛋糕,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敷衍过去吗? 不可能!她不会叫他这么好过的。 茶茶如同被惹急的小奶猫,果断的亮出了爪子。 少女红着眼眶,指着矗立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他……他强迫我,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为了博取更多的同情,她露出腿上的跌伤:“我不肯,他就把我推到地上……幸亏小米来的及时。” 刹那间,整个院子陷入了寂静中, 魏老爷子愣怔了片刻,缓缓扭过头去看魏少雍。 这种缓慢的凝视堪比凌迟。 月色撩人,灯光美轮美奂,干冰制造出来的雾气在脚下川流不息,这般美好的景象竟叫人感到一股阴森。 老八沉痛的闭上眼睛,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魏老爷子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法令纹周围的皮肤微弱的颤动着,半晌过后,魏老爷子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轻音:“打……” “老大?”他刚刚说什么? 魏老爷子猛然拔高嗓音:“拿戒棍,去——” 老八满眼都是震惊,戒棍可是钢筋做的,那一棍子下去……老八不由得滚动着喉结。 老九腿肚子直哆嗦,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老大……老大您看这个……” 魏老爷子火大,一脚踹在老八的腿弯处,老八踉跄了两步,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去忠义堂取戒棍。 此时,魏少雍褐眸里一片死寂,他望着缩在魏老爷子背后的少女,反反复复的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 最后,还真被他找出了原因。 “你恢复了是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淡。 茶茶咬着唇,忍不住往魏老爷子身后缩了缩。 她好了,这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魏少雍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的繁星,他想笑,可唇线刚向上提了一下,眼眶却不由得湿了。 到现在为止,他从未在任何人手里栽过跟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今天……却在她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 魏少雍嘴角勉强撑起一道弧度,用来掩盖眼底的狼狈。 很快,老八拿了戒棍过来,拇指那么粗钢筋,一米多长,上面锈迹斑斑,手柄处缠绕着一圈螺纹牛皮。 这根棍子原本是用来惩罚叛徒的,如今却要用在魏少雍身上,老八拎着棍子走来的时候,心里直打鼓。 老九别开脸,他不忍心看即将到来的残酷刑法。 “给我打,狠狠地打!”魏老爷子对老八使了个眼色。 魏少雍张开眼眸,冷冷的望着他们,一抹狠厉从他眼底闪过,紧接着,一个念头刹那间成形。 他迈开步伐朝他们走过去。 老九慌了神:“少雍……少雍你干嘛?” 魏少雍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划过,脸上尽是攻城略地的野蛮。 手握执法棍的老八连忙把棍子横过来挡住他:“少雍,你要做什么?” 魏少雍看了一眼挡住自己的棍子:“八叔,打戒棍是道上的规矩,既然如此,以我现在的身份,是否要按照规矩在棍子上裹一层红布?” 打戒棍也是要讲究的。 惩处小弟,不需要在棍子上裹任何东西。但是惩处堂主以上的人,就要裹上红布来打,结束之后将布条烧掉,事情就算过去了。 魏少雍如今是江南集团的当家,他提的要求并不过分。 老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我去找红布。” “不用那么麻烦!”魏少雍指着不远处的宴席桌布:“那个可以将就一下!” 老八跑去扯桌布裹棍子了,老九维持着观望的姿态,想着要不要事先叫个救护车之类的。 魏老爷子不想茶茶看见那么血腥的画面,于是对姜小米道:“你带茶茶先下去休息。” 姜小米求之不得,赶紧朝茶茶招手:“走走走。我们继续去捡钻石。” 茶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魏少雍一眼,她迈着小碎步从魏老爷子背后走出来,刚跟姜小米牵了手,忽然,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 下一秒,姜小米手里就空了。然后就听见茶茶的惨叫! “啊——” 茶茶双手握着发根,踉跄着倒退。 “混账,你干什么?”魏老爷子目呲欲裂的瞪着儿子。 仅仅几秒钟的功夫,魏少雍居然跨上了台阶,将茶茶重新虏获到了怀里。 “都别动!”魏少雍握着茶茶后脑勺上的发丝,带着她退后到院子中间。 管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少爷,您可千万不要干傻事!” 他这么做,无疑是火上浇油。 老八还在那儿用桌布缠棍子,听见动静后,急忙丢下缠了一半的棍子,疾步跑到他跟前劝说:“少雍,少雍你冷静,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行吗?快把阿茶放开。” 茶茶试图把头发从他掌心拔出来一点,奈何刚有一点成效,魏少雍就收紧了力道,将她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 “疼……”她痛得哀叫起来。 魏少雍下意识的想松开力度,可一想到她刚刚的信口雌黄,不但没有松,反而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