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冬第一反是小姑娘会不会发音不准确,导致他理解出了问题,毕竟东亚有很多都是多音字,往往一个字的偏差,意思都相差千里。 “你答不答应?”蒋星河软着嗓子跟拉冬确认。 拉冬疑惑的问道:“写作业是不是一种游戏?你让我陪你们一块儿玩对吗?” 一定是的,小孩子嘛,都喜欢玩的。 蒋星河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玩,是写作业。” 拉冬蹙紧眉头:“写作业?” “嗯!” “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你让我带你们写?” “嗯!” “上帝啊~” 拉冬从质疑到震惊的样子引起了蒋星河的不满,她盯着拉冬,水洗般的星眸里渐渐地升起一层半透明的水膜,拉冬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惊悚的大叫:“no!no!no!no!” …… 整个天水山庄仿佛被笼罩进了一层结界中,一点声音都没有。 保镖甲伸头朝别墅大门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城哥,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凝重!” 阿城抖了抖烟灰:“三位祖宗暑假作业一个字儿没写,你说呢?” 保镖甲恍然大悟:“我懂了,这哥们过来就是为了给咱们三位祖宗补作业的啧啧,你说这北欧人脑子里到底揣的是啥呀?不就是来补个作业嘛,至于兴师动众,连家伙都抄上了,搞得好像我们会阻拦一样。” 阿城仰着脸吐出一串烟圈:“大概是脑子有病吧!” 与此同时,拉冬也在想这个问题,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病。否则怎么会跨越半个城区,跑过来给孩子补作业了呢? 楼上的书房被姜小米跟三个孩子占据了,拉冬只好在客厅的茶几上‘办公’。 茶几的面积够大,可高度仅有五十五公分左右,为了塞下拉冬高大的身躯,余管家只好命人将沙发往后挪一点。 可以想象的到,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蜷缩在五十多公分的茶几上是怎样的画面。 这还不止,除了拉冬,其他北欧的保镖一个都没闲着。 有的做手工,有的画画、也有一些高端人才负责书写卷面内容。 “殿下?殿下?”保镖弓着脊背,小心翼翼的从同僚身边穿过。 来到拉冬面前后,对方双膝跪地,表情虔诚:“‘谢’这个字怎么写啊?” 北欧的保镖对东亚文化没有那么精通,简单的字勉强认得,但稍微有些难度的,他们就搞不清楚了。 三个孩子整个暑假的作业多的让人发指,其中不乏抄写跟翻译句子,英译中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是……可但是,中文很多人不会写。 拉冬被问的十分不耐烦。 早知道就不该带这些笨蛋过来。 拉冬负气的将卷子扯过来,刷刷两下写了答案扔到对方的脸上:“滚!” 保镖灰溜溜的弓着背逃走。 二楼的书房大门因被拉冬一脚干碎了,楼上有任何动静,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世霆,你的答案好像写错了。” 姜小米说是帮忙补,其实是按照本子上的印记依葫芦画瓢。 “哪错了?”娄世霆放下笔,凑了过去。 “人家问你一块橡皮多少钱,你怎么写八元钱呢?有那么贵吗?”她记得,橡皮最多两块钱,好点儿的三块。 娄世霆煞有其事道:“时代在变,物价也在涨嘛,八元钱没有错啊。我们学校小卖部门口就是卖八块。” “我去,你被宰了知道伐。八块钱,怎么不去抢啊,你买过几次?” 娄世霆掰着手指算了算:“两三次吧!” 姜小米摸着小儿子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儿子,钱不是你这么花的,人家说几块你就给几块,你得砍价啊。” 娄世霆不解:“砍价?” 讨价还价是生存的必要手段,但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在网购的冲击下,砍价这项传统技能即将失传,想当年在西单大卖场,两百块的衣服,姜小米能跟老板砍到二十,就差没把老板打骨折。 “来,妈咪今天就教你们几招,以后说不定能用得着。” 为了让孩子学以致用,姜小米就地取材。 “就拿这块橡皮来说,老板报价八块,你觉得让他便宜点你,能便宜多少?” 娄世霆不假思索道:“七块。” “儿子,你知道什么叫砍价?砍价的精髓就在一个‘砍’子上,你要叫七块钱,人家立刻就卖给你。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娄世丞想了想:“那依照您的意思,我们应该叫多少?” “首先,你要给出砍得价位,找到立身之本,简单点就是,假如心里没底可以采用‘二分之一法则’,橡皮卖八块,你就报四块,老板卖四块,你就喊两块。不管对方喊多少,你都先在心里砍一半!” “砍一半那么多啊?”娄世霆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才只是开始!”姜小米冷笑起来。 三个孩子嘴巴又张大了一圈,砍掉一半居然仅仅是开始? 姜小米站起来,围着书桌绕了一圈:“有些老板很聪明的,他们知道你会跟他砍一半,因而索性把价格虚抬一半,你以为自己占便宜了,其实还是吃亏,所以,在我们砍完一半的前提下,再稍微的拐个弯。” 姜小米做了一个‘拐弯’的手势。 “妈咪,拐弯又是什么意思啊?” 姜小米看他们的目光带着些许怜悯,哎,这三个崽儿一看就是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连拐弯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