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茶茶统共问过两次,第一次是在那间仓库里,那伙人当时都还没想到要用竹签对付她,哪知道,她的大舅忽然发话了,他说,再不肯说出钱到哪里去了,就叫她尝尝十指穿心的滋味。 茶茶只当这是舅舅在吓唬她,竟没当回事。 直到那些竹签真的刺进指甲里,茶茶犹如吞进了玻璃的碎片,吐出来也疼,咽回去更疼。 那时候,她问自己,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亲人吗? 更可笑的是,魏少雍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她竟然还在给他们找理由,会不会是因为拿不到钱,所以才会把气撒到她的身上,如果能分一半出去,他们也许就不会拿竹签戳她了。 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好好爱过,更加没尝过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滋味,所以才死死的抓住那点血脉不放。 魏少雍拧眉;“你来干什么?” 茶茶在面对一屋子凶神恶煞的面庞,竟没有丝毫的怯意,她从容的抬高下颚:“我听说有人想见我,这不就进来了吗?再说,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藏着掖着干什么,难道我让你拿不出手?” 魏少雍移开目光,低咒:“胡闹!” 他不让茶茶现身,并非是害怕她讲错话,亦或者什么,他真正的目的是不想叫茶茶看见她几个舅舅丑恶的嘴脸。 这对她来讲实在有些残忍。 茶茶冷哼了一声:“怎么没有我的事,都有人要砍你的手了。” “阿茶!见到舅舅都不打声招呼的吗?”冯司不怀好意的说道。 茶茶脊背僵硬了一下,但转过身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明媚又陌生:“这位先生,您说什么?阿茶?谁是阿茶?” 冯司嘴角上扬的嘴角忽然凝固起来,随即他呼哧一下坐直了:“装什么呀,你是我外甥女我能认错?” 四大堂主虽然对茶茶不是很熟悉,可他们却认得,那天就在这座老宅里,魏老爷子亲口介绍,她叫茶茶。 茶茶当场就笑了:“外甥女?呵呵,您真逗。” “魏老大,这下你抵赖不得了吧?啊?她就是茶茶,您别说不认识。”冯尔激动地指着立在中央的少女。 “对不起,叔叔,我能打断一下吗?”茶茶很客气的打断他:“我能理解您找不着亲人的心情,但是,你要找的是茶茶,管我张翠芬什么事?” 所有人:“????” 冯尔难以置信的盯着她:“什么?” 茶茶当场掏出钱包,拿出里头的身份证:“您自己看。” 冯尔脸色变了变,站起来疾行两步来到茶茶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身份证,当看见姓名一栏里赫然写着‘张翠芬’三个字的时候,冯尔满脸的迷惑。 这怎么可能,她分明就是茶茶,什么时候变成张翠芬了? 冯尔把身份证拿给其他几个兄弟看。 大家轮流过了一圈后,齐齐色变。 “假的,这肯定是假的。”冯达用力的将身份证扔在地上,犹嫌不满意,还用脚上去踩了两下。 他们不知道,这两脚不禁踩在了身份证上,也同样踩在了茶茶的心坎上了。 待他们停下后,茶茶不紧不慢的弯腰拾起身份证,轻轻地弹了两下:“连自己的侄女都能认错,我真替那个茶茶感到悲哀。” “臭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冯尔怒火攻心的冲上去揪住茶茶的领子。 忽然,一道黑影袭来,冯尔惨烈的痛叫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魏少雍反拧着冯尔的胳膊,眼底戾气肆虐:“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在魏少雍不断的施压之下,冯尔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着,疼的龇牙咧嘴:“放手,放手……” 魏少雍目光一狞,右手摁着冯尔的关节,左手反向一扭,便听见清脆的一声,冯尔倏地瘫软在地上,冷汗劈头而落。 “啊……啊……”迟来的疼痛伴随着恐惧,冯尔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四大堂主一见这情况,立刻如坐针毡。而冯家其他三个兄弟看见老二这般痛苦,吓得身子抖如筛糠,再无人敢随便开口。 魏少雍用拧断人胳膊的手臂,将茶茶圈到怀里,然后带着惩罚的味道:“……回去再收拾你。” 茶茶有恃无恐的抿唇轻笑,仿佛刚才听见的不是警告,而是什么甜言蜜语一般。 魏少雍确定茶茶没被伤到,便将她推到了老九的跟前。 老九连忙拉着茶茶躲到自己椅子后面,然后翘着腿等这看好戏。 之前嚷嚷着要走的老三这会子也不说要走了。 魏少雍神色凛然的环视了一周:“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虎堂堂主听出魏少雍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了,连忙道:“魏少,魏少,我们不是来找茬的,我们只是想分辨一下,没有别的意思。魏少,说要剁你手的是他们!” 魏老爷子站起来,仰着头叹了口气。 “我已经不是老大了,剩下的事,魏少雍,你看着办吧!” 魏老爷子说完横穿过厅堂。 那桀骜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点凄凉。 冯家兄弟见魏老爷子要走,冯达忽然冲上前抱住了魏老爷子迈出去的脚步:“魏叔,您不能走,您不能……丢下我们不管。您这一走,魏少雍他……他肯定会杀了我们。” 魏老爷子捻着珠串,不言不语。 冯达仰着脸,颤抖道:“魏叔,您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您就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饶恕我们这一回。” 听见他们提及七伯,魏老爷子沉吟了片刻,冰冷道:“我倒是真希望七伯没有你们几个儿子。” 冯家的几个兄弟听见老爷子这句充满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