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风目光相撞之后,不知为何,林道昌感到了一股寒意。 可即便是在面对当今圣上审视的目光之时,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林道昌微微转过脑袋。 在此时的林道昌心中,楚风已经完蛋,在楚风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选择掏空所有家底,元气大伤,对于计划再无影响。 二是拖着楚王爷和整个楚家,一起坠入深渊! 以楚风这种蠢货的顽劣性子,多半会选择第二条更为致命的道路,此后,他和大人的计划将畅通无阻! 因此,他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根本就不想多做纠缠。 可楚风显然没想着要放过他。 楚风呵呵一笑,走到了林道昌的身边贴着耳朵轻声说道:“本世子还奇怪陛下为什么突然找我……” “原来是你这个小瘪三在整花活啊,接下来有你好看嗷。” 说完,他还轻轻地拍了拍林道昌的脖子。 “把脖子洗干净了,说不定哪天老子要借你人头一用呢?” 自诩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林道昌在这一刻彻底慌了。 林道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他就是不敢与楚风再对一眼,只能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将死之人,困兽之斗,何足挂齿?” 楚风舔了舔嘴唇,也没多和林道昌说什么,直接大步走进了金 銮殿。 金銮殿中,群臣已经吵成了一片。 当然,并不是为了该不该让楚风出钱吵架。 而是在争论楚风如果拿不出这一笔钱,接下来该怎么责罚他! “楚王爷镇守北境边疆,征税之地横跨千里有余,手头税银不可计数,楚风身为楚王世子,与楚王爷最是亲近不过!” “如若楚王真的心怀大乾,一定能够资助楚风交付这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没错,不交就是欺君之罪,谋逆之罪,楚王雄兵百万,如若还大量敛财,那就只能是为了培养私兵,对大乾不利!” “臣认为应当直接赐死楚家!” “放屁,直接处死楚家上下老小,怕不是会引起楚王爷强力反弹,臣认为应当削藩,大乾里的藩王当中,只有楚王爷有藩地,削藩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这个愚钝的老匹夫!” 在这些言语之中,就没有一句是盼着楚风和他身后的楚家人好。 因为那些盼着楚家好或者心向楚家的臣子们,此时都不敢出声,没有与这些人作对的胆气。 赵铮坐在龙椅上头疼不已,突然,金銮殿门口却是响起了楚风那冰冷的声音。 “削藩?我看诸位大臣都是被猪油蒙了眼睛!” “相比楚王爷,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包含祸心!” 正在进谏的群臣们都皱起了眉头。 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敢来对抗大势?真是不知死活! 他们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够蠢到这种地步! 回过头一看,见到的却不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而是楚风一人! “大胆!没有官职在身,竟然也敢妄议国事!” “哼,居然说我等猪油蒙心,那老夫就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赵铮看到楚风进来了,微微抬起了眼皮,投去了饶有兴致的目光。 楚风被如此多的达官显贵甚至是一位九五之尊盯着也不心慌,神态平静如常,整个人就像是一根钢钉一样直直地立在地上。 他扫了一眼衮衮诸公,嗤笑了一声。 在他心中,怒火已经抑制不住。 朝堂之中是有林道昌的人,可林道昌那一脉的党羽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与自己都是无冤无仇。 而今日居然有这么多与楚家无冤无仇之人落井下石,都想着从他和背后楚家的身上老一点油水出来,这让他怎么忍得住? “我说你们猪油蒙心,你们还敢反抗?” “去年平津府蝗灾严重,大乾国库拨款足足百万两白银,而大乾各地官府借此名义,私下纠集仁义之士捐款,至少获得了两百万两。” “诸位都来与我说说,如果这三百万两白银 都真的落入到了平津府中,所谓的蝗灾还能延续到今日?” “怕是这三百万里面足足有两百五十万都落入到了诸位的口袋里吧!” “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老东西,治国平天下没见你们出多少力,贪墨起钱粮来到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手!” 之前哭丧着自己两袖清风的吏部右侍郎张清关顿时就坐不住了。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官场上的人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但只要不说出来,这个平衡不被打破,那大家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每日里喜滋滋地盖章子拿银子就行了。 可一旦要是被人说出来了,给了皇帝由头,那可就麻烦大了! 张清关在皇帝赵铮面前那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瞬间没了,他从地上迅速爬起来,转身对着楚风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中气十足,比起那些年轻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夫还以为是谁,居然是正主来了!” “陛下,您可千万别听信楚风这小子的一派胡言,他就是为了栽赃我等忠正贤良之臣,转移陛下的注意力啊!” “楚风身为楚王世子,身在京城,却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语来,这是乱臣贼子之举啊,当诛,当诛!” 说着说着,张清关眼角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不断地捶地。 声泪俱下,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