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甚是骄傲的解释:“错,这黄花梨精雕灯台,用的并非是牛角,而是羊角。” “牛角规格高,容易有僭越之嫌,同时价格也太高,最关键的是取牛角就要伤害到耕牛,因此不易取材。” “羊角就没有这些缺点。” 所谓的羊角灯,就是取羊角经过打磨后,留下品质较好的白色部分,与萝卜一起煮透。 随着羊角被彻底煮软,再用木器插入羊角内部的空洞,不断增加木器直径,一点点把羊角撑开撑大。 整个过程非常漫长,但最终可以把羊角撑到薄如蝉翼的程度,使羊角的透明程度,近乎玻璃。 这种角灯,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据楚风所知,早在先秦时期就有角灯的存在了,当时的妃子沐浴时,浴室所使用的灯,就是角灯。 大户富户用羊角灯,王孙贵族用牛角灯,皇宫也用牛角灯,但却是两种牛,其一是普通耕牛,其二是犀牛。 若是普通富户,敢用牛角灯,马上就会被扣上僭越之罪,是要吃官司的。 李孟接下来的话,成功将现场气氛引爆。 “角灯自古有之,但因为工序复杂,造价高昂,时至今日也未能普及。” “别说老 百姓,就算是富户,也鲜少能够用得起角灯。” “而南宫家,开办的角灯工坊,雇佣大批能工巧匠,专门饲养羊群取角,已经将角灯的成本打了下来。” “诸位看到的角灯,乃是最顶级的黄花梨精雕灯台,售价为二十两银子。” “而最普通的榆木羊角灯台,却只需要五两银子。” 轰! 现场沸腾。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最普通的羊角灯台,竟然只需要五两银子?如此说来,但凡是大户人家,都能买得起?” “天哪,不愧是南宫家,竟然能够把角灯的成本压的这么低。” “五两银子的羊角灯,一经问世,必定横扫整个京畿灯烛产业!” “没错,此物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仍旧价值高昂,可问题在于,老百姓本身用灯就少,甚至连蜡烛都不用,用的是几文钱可以烧很久的猪羊油和豆油。” “燃料行业,本来就指望不上平民百姓。” “此灯一出,南宫家的灯烛龙头位置,必定坐的更加稳固。” 赵芷秀看着羊角灯,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宫里有很多角灯,就连赵芷秀的寝宫,都有一盏牛角灯,她甚至还 打算成亲后,将牛角灯当成陪嫁之物,一起带到夫家。 随便一盏牛角灯,造价就高达七十到八十两银子,这已经相当于一副甲胄的价格了。 羊角灯只是品级规格低,但是造价可一定都不低,毕竟工序都一样,费时费力。 南宫家竟然能够把角灯的价格压低十倍,简直不可思议。 “完了,这回全完了……” “南宫家本来就是燃料灯烛行业的掌舵人,无人能及,如今拿出来的角灯,更是颠覆认知。” “如此便宜就能买一盏角灯,哪怕只是纯粹为了显摆,京畿大户富户也会抢破头,到时候必定供不应求。” 楚风虽然从蛇矶岛带回来米汤油,但赵芷秀实在是无法想象,短短三天时间,楚风能够造出什么商品,与廉价羊角灯相提并论。 胜万坊赔进去也就罢了,只怕是楚风闯下大祸,会导致整个楚家失去陛下的信任,这是赵芷秀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就在赵芷秀一度绝望之际,楚风却笑了起来。 “开办角灯工坊,招募工匠,压低成本,薄利多销?这可不是当代商人喜欢的盈利模式,放眼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喜欢躺着赚钱,只追求暴利 ?” “难不成,南宫家是在抄袭本世子的模式?” 南宫驰老脸一红。 早在胜万坊大红大紫时,南宫家就已经开始研究楚风的一切,尤其是对于楚风培养大批能工巧匠,掌控上下游,形成产业链的做法,极为推崇。 南宫家确实希望将楚风置于死地,但不代表会拒绝楚风的优点。 师夷长技以制夷,才是正道。 但是……抄袭就是抄袭,若是被人知道,南宫家在偷学楚风的本事,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南宫驰避而不答,岔开话题道:“你……你少啰嗦,就问你,这羊角灯台如何?是否让你相形见绌?” 在李孟的带动下,在场的商人纷纷冷嘲热讽起来。 “看见了吗,这就是真正豪族的实力,五两银子的羊角灯,别说我没见过,只怕是自诩见多识广的世子也没见过吧?” “呵呵呵,你拿什么跟南宫家斗?” “还是干脆认输吧,尊南宫家为会长!” 楚风却耸了耸肩,看着半透明的羊角灯,一脸不屑。 “这破玩意儿,也想横扫京畿灯烛产业?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破玩意儿? 角灯,乃是当代灯烛之最。 楚风 竟敢如此贬低?岂有此理! 李孟直接抬手一指,厉喝道:“好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五两银子的角灯,就算是你的胜万坊也造不出来!” “我看你这厮,纯粹是打肿脸充胖子。” 楚风也不理会李孟的呵斥,打量着羊角灯,云淡风轻道:“角灯,确实是非常优秀的手工艺品。” “此灯,汇聚了广大百姓的智慧,用牛羊角制灯,只怕是外邦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