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瑞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长得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身穿蓝色劲装短打,站在那里抱着肩膀,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看样子倒是个练家子。 徐瑞道:“岂不闻昔年钟离权欲教吕洞宾点石成金之术,吕祖问其是真是假,钟离权言石可为金千年,千年之后复又为石矣。 吕祖便道,不愿骗千年以后之人。贫道心羡吕祖,因此并未学那点石成金之法。” 这会那小厮两只手已经肿得跟馒头相似,痛得眼泪直流。 “你这妖道使的什么妖法害我!” 那青年走出人群,端过小厮手腕道。 “这是被上乘内功反震受伤的,可不是什么妖法,你这小厮无礼冲撞出家人,道长给你写教训也是应该的。” 他抓过小厮的手,使用舒筋正骨的法子为他捋了几下。 “回去用热水浸泡半个时辰至额头见汗,明天就该好了。” 小厮连声道谢,又恨恨地瞪了徐瑞一眼。 徐瑞问他:“你家主人到哪里去了?” 小厮不答,转身上了台阶就要进院关门,谁知那门竟然先一步自己合拢,小厮伸手拽门,两扇门板便似焊在一起,任他把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也拉不动分毫。 这一手顿时将众人镇住,人群里议论纷纷。 小厮转过头来,带着哭腔喊道。 “我就是个看门的,你何必跟我为难?” 徐瑞笑道:“我何时为难过你?明明是你处处与我为难。若论起真实岁数,你爷爷做我孙子还嫌小,你不尊老,还要用拳头打我,我给你一点教训又有什么不对?我问你家主任去向,你只跟我说了便是,否则今天你恐怕拉不开这扇门。” 小厮无奈道:“我家小人去灌县访亲了,要明早才能回来。” 徐瑞点点头,摆了个请的姿势,那小厮一把拉开门,兔子一般飞跑进去,在里面将门栓死。 他转身要走,又被一个中年汉子叫住。 “若是有人着魔,像野兽般乱爬乱咬,不知道长可有法救治么?” “那是自然,贫道自幼随仙人在深山中学道,炼成无边法力,斩妖除魔不在话下!” 徐瑞捋了捋胸前漂亮的长髯,打量这人,也是哪个大户人家里的奴仆。 “我观你面色晦暗,身带邪气,尊府上定然是有人中了邪煞。” 那人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道长您真有神通,只看我两眼就知道结症所在。道长你若真有法力便跟我走一趟吧,事成之后,我们家老爷定然不会亏待您。” 原来这家人姓朱,也是官宦后裔,家财万贯,跟这里只隔了三户,前面是广亮的大门,檐下挂着一排大红灯笼。 徐瑞跟那仆人入府,先前那个看热闹的小伙竟然也跟了进来,府上家丁只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也没阻拦。 朱家老爷年约四十来岁,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看徐瑞有些仙人气质,又听下人说了刚才在罗府门前露的那一手能耐,便存了希望。 “中邪的是我的小女儿,本来已经说好了人家准备出阁,哪知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徐瑞道:“员外有什么话慢慢说,有贫道在这里,保管令千金安然无恙。” “不能不急啊,唉!” 朱员外愁容满面。 “若非要请道长救治,此事还真让人难以启齿。自上个月初一那天开始,每晚我女儿房中都有男人的声音,让人去看时,却仍然只是我女儿一个人在睡觉,人一出来,便又灯火通明,男欢女爱。” 这时那同来的青年在旁边接口:“你让丫鬟去跟你女儿一起睡不就成了?” 朱员外道:“自然是想到这个法子了,只是不管派哪个去给我女儿做伴,都是躺下便睡着,一觉到天亮,问她昨晚发生过什么,俱都茫然无知。” “后来我又想办法让女儿搬到其他地方住,谁知只要一走出那幢绣楼,她便立刻跌倒,没了气息,直跟死了一样,唯有重新抬回去,才能逐渐唤过来,反复几次都是这样,我请了成都一代各大名医来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去广法寺里供大海灯,将那里有名的慧行师父请了来,慧行师父说缠着我女儿的是个狐狸精,我女儿上辈子是个猎人,将他一家杀死,只跑出他一个,修成精灵,如今回来报复。” “正所谓一报还一报,最好的法子便是逆来顺受,等他报复完了,业障消除,自然安泰,否则的话恐怕还会有更大的灾劫落在咱们全家人的头上。” 那青年疑惑道:“广法寺乃天下名刹,里面的诸位师父个个佛法高深,严守清规,想必不会妄语骗你。不过此话却有些不通,竟然是让你女儿以身饲妖么?” 朱员外愁眉苦脸:“慧行师父说,佛法无边,众生平等,那妖也是众生,与人没有高下贵贱之分,他若要降服那妖精自然是手到擒来,只是不愿意为我们家再积冤业。我百般苦求,又封了一千两银子做谢礼,他却将我训了一顿,最后分文未收,就回广法寺去了。” 徐瑞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 一听朱员外这么说,就知道这广法寺多半不是什么善类。 不过暂时还顾不上他们。 “员外不必着急,有我在这里保管你们一家人都万无一失。且待我去绣楼看看。” 朱员外陪着来见小姐,他们家的绣楼修在花园里,环境极为清幽,徐瑞一进园子,便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甜腻腻的,几乎要将心肺胀满,浑身舒服的直要酥软,便问那朱员外。 “那狐狸精是不是只在上半月才来光顾?” 朱员外略回忆了下:“不错,自上个月初一开始,过了十五便消停了,我们以为他报复完走了,还亲自去广法寺去还愿,哪知这个月初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