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宝儿兴奋地用衣服捧起四颗鸡蛋,一边往前院走,一边叫道:“哥哥,娘亲,有鸡蛋七了,有鸡蛋七了。” 一抬头。 呃。 陈香这个坏姑姑,她来干什么? 院子里。 陈香正一肚子怒气的找来,让崔氏给她两只鸡。 今天她一回娘家,便听说了分家的事,正高兴呢,就有人来说昨天崔氏的筐子里凭空飞进去几只野鸡的事情。 一下子把她的怒火就点燃了。 得了那么多野鸡,她崔氏竟然连一只都不给婆婆送过来,不知道婆婆掉了门牙流了好多血,需要补补吗? 谁给她的胆子,敢对婆婆如此不恭敬了? 想想以前崔氏见到自己便是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如今竟敢如此忽视自己的娘亲,陈香怎么可能容忍她这样放肆? 当即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指责起崔氏来。 “我大哥不在家,我娘没有休了你,你就得感激她老人家一辈子。你难道不知道我娘磕破门牙流血吗?为什么凭空得了野鸡,竟敢不拿去孝敬我娘。是不是几日不骂你,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听了这些话,嘉宝儿气得差点掉了衣服里兜着的鸡蛋。 陈香正好也听见了嘉宝儿欢天喜地喊着有鸡蛋吃的话,转眼看见嘉宝儿衣服里的鸡蛋,顿时火冒三丈,“好啊你个崔氏,有鸡蛋让这个来历不明的贱丫头吃都不孝敬我娘,我看你是活腻了,想让我娘把你休出去了。” “啪。”她正骂的起劲,做梦也没想到,崔氏竟然抬起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在崔氏的心目中,骂她不要紧,骂她的嘉宝儿不行。 谁敢骂她的女儿,她就敢打谁。 这一巴掌直接将陈香嘴里的脏话打了回去。 她呆愣愣地看着崔氏,好像不认识一般。 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 她竟然? 敢对自己动手! 啊啊啊! 半晌回过味来,陈香大吼着就往崔氏的身上扑去。 陈然和陈浩也在崔氏的身旁,一看陈香动手打娘亲,当即大叫着,也冲了过去。 一时间,院子里哭声震天,惊动了正去山脚挖野菜的村里人。 等大家急忙跑过来的时候,陈香正和崔氏撕扯在一起,两个孩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她们两人分开。 嘉宝儿在一旁兜着几个鸡蛋,好像吓傻了。 众人看不过眼,愤怒地喝道:“住手。” “太欺负人了,都分家了,还能找上门来打人。” “住手,再不住手揍她。” “对,揍她。” 平日里和崔氏要好的几个婆娘,恨恨地上来拉陈香,有人还趁机拧了陈香好几下。 陈香一疼,松开了手。 崔氏全身被陈香扯得不成样子,头发蓬乱,衣服也撕破了。嘴角上还有一点血痕,一看就知道是被陈香的指甲挠的。 村长也过来了,黑着脸,沉声问陈香:“说,凭什么打人?” “就是,说,凭什么打人?” 陈香可不怕他们,她来替娘亲这个当婆婆的讨公道,说破天她也有理。 “我来让她孝顺我娘,怎么了?有错吗?” 崔氏伸手护住两个孩子,一张口,哭了起来,“她进门就骂我为什么不给婆母送鸡吃,又骂嘉宝儿是个贱骨头。呜呜呜,明明分家的时候都说了,什么都不给我们,往后婆母的生老病死便也和我们无关。怎么才分了两天,就又来找茬了,太不讲理了,呜呜呜。” 村长一听就火了,狠狠地盯着陈香,“你不知道你娘他们已经将你大哥一家分了出来,连户头都单独立了出来?” “知道啊。”陈香道。 心里却开始犯起了嘀咕。 她没听娘说生老病死都和崔氏无关,难道娘少说了一些? “既然知道分家,就该知道分家的条件吧?”村长的火气快压不住了。 陈香道:“知道啊,不就是把山上这两间屋子给他们,还有那块地也给他们,这样就不用一起吃饭一起住了,也省的看着糟心。” “除此还有呢?”村长喝问。 “还有?”陈香的脸色开始煞白,“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没听我娘说完我就来了。我娘门牙磕破流了那么多血,这个黑心的东西竟然连去看望都不去看望。得了野鸡也不送给婆婆养身子,全都自己窝了下来。这样的媳妇不休出去,留着在家里生气吗?” “呸,”村长的火终于爆发了,“是你娘分家的时候亲自说,家里的东西都留给她自己养老用,往后她的生老病就死都与老大家无关了,” “明明家里有银子有房子,你娘可一点都没分给老大一家。她自己也知道这事做的不地道,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才说不用老大家养老的,” “分家文书白纸黑字都盖了章,两天不到,你娘就想不认账吗?是不是一向欺负他们娘几个欺负惯了,以为还能像以前那样随便磋磨人家?听见人家有点好东西了,就想过来抢了去?” “既然想吃鸡,你娘自己怎么不来?你兄弟们呢?什么时候老陈家的事让一个出嫁的姑奶奶来闹腾了?这是当咱们村里的人都死光了吗?当初那文书可有好几个见证人,你要是想闹,我把人都给你叫齐了让你闹,今天不闹出个名堂来你就别想走。” “对,不说出个名堂来就不让她走,太欺负人了。”有人在旁边气愤地喊道。 “就是,把人打成这样,看这一家小的小弱的弱,随便就来打上一顿,太丧良心了。”有婆娘的声音里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