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今天比过年还热闹,空气里浮满了炖肉的香气,馋的人口水直流。 嘉宝儿带回家的四只小猪仔暂时养在孙大娘的后院,和大黄的狗宝宝们一样,见了嘉宝儿就往她的脚底蹭。 还有后来又捉来的野鸡,不管吃的好不好,一天一只蛋,绝不打含糊。 而且因为人员越来越多,再加上家里盖房子,嘉宝儿便给山里所有野鸡下令。 她不管它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蛋都下到新房子去。 每天保证五十个,少了就收拾它们。 当然了,得留下足够需要孵的蛋,不然的话耽误野鸡们孵鸡崽子,师父也会收拾她的。 房子盖得如火如荼,村里人眼见着山脚下那块破破烂烂的地方,短短半个月时间便起来一所气派的大院。 院墙垒得高高的,再也不用担心有野兽冲进来。 宽大的正屋坐北朝南,中间是宽敞的正厅,正厅足有两间屋子大,牛大爷说这是会见客人时候用的。 东边单独开门的两间是崔氏的寝室,西边两间直接打通,也单独开了一个门,以作书房。 崔氏说,过完年就送陈然去镇子上读书,到时候孩子们可以在西边的书房里温习课业。 围着院子是一圈厢房,崔氏把东厢靠北的两间分给了嘉宝儿,靠南的两间是陈浩的,西边有两间是陈然的。 因为盖起来的屋子多,崔氏还特意留了两间客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南厢的厨房和杂物间,以及高大的门楼和宽敞的后院。 等到房子盖完,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两个月之前还是被老宅撵出来,只给了两间破屋的娘几个,转眼间便成了村子里最体面的人。 村长对此忧心忡忡,叮嘱崔氏道:“盖这房子好是好,我就是担心孩子们还小,又不能自保,家里一下子有了钱,会被叵测之人觊觎,你们娘几个……” 崔氏看了眼膝下的孩子们,想起儿子对她说的话,笑了。 她心里一点都不忐忑。 儿子说,过得好过得不好,都有人觊觎有人欺负。 既如此,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咱们这群曾经饿得和狗抢吃的,差点被自家人打死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儿子的话把她说哭了。 这么多年,她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反倒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吃尽苦头。 她愧对孩子们。 如今好容易有机会过点好日子,还是托了孩子们的福。 她是真的想大大方方地让孩子们享受这一切。 儿子说,不能因为那几个动不动来找茬的人,就继续畏畏缩缩地过日子! 儿子还说了,大不了推倒重来。再差,还能差得过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日子吗? 说得对。 面对村长的关心,崔氏目光里带着坚定,“大叔大娘放心,我和孩子们不怕。大家都认定咱们就那点钱,全都盖在房子上了。这样多好,他们知道偷也偷不到什么,总不能偷了房子背着走。最多让他们眼红了挤兑几句,或者来欺负欺负,这些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 说是这么说,村长心里还是挺担心的。 想了想,对崔氏道:“房子盖的这么急,是因为嘉宝儿说马上会有雪。如果这雪真的下下来,房子里面潮气没有晾干,你和孩子们就别着急搬进去。先在我这里住着,等过完年找人选个吉利的日子再搬。” “就是,”孙大娘附和道:“还是过完年搬吧。盖房子盖的,过冬的炭火和木柴都还没准备。大人还好说,孩子们这么小,大冷的天万一冻坏了怎么办?到时候花钱吃药是小事,病出毛病来可没法向大有交代。” 提起陈大有,崔氏心里就发酸。 离开六年杳无音信的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要不是有两个儿子支撑着,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嘉宝儿爬上孙大娘的腿,窝在她的怀里,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迷迷瞪瞪间,她说了一句:“咱们过完年再搬吧,我喜欢婆婆。” 小米团子的声音糯糯的,一下子软了所有人的心。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房子盖好后的其他杂事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为了这所房子,陈老太在家生了一肚子的气。 这气从听说陈然挖到人参卖了钱就开始生了,后来又听说崔氏要拿钱盖房子,还给帮忙的人工钱,陈老太都快要气炸了。 早知道那小子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就晚点分家。 这样人参卖来的钱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据为己有,也不会全成了那帮穷鬼的。 可是现在分了家,钱都分给她了。大儿子一家不用再管她的生老病死,她就是想上门算钱,都站不住脚。 为了这事她绞尽脑汁,白天黑夜睡不着。 前几天村子旁的山上摔死两头野猪,按理说每家每户都可以分肉,偏偏儿子回来说只分给那几个在跟前的。 凭什么? 野猪是山上的,是自己摔死的,又不是谁去打猎打回来的,凭什么就不分给他们。 可村长竟然说谁发现的就给谁,谁传信的就给谁。 尤其那四只小猪仔,竟然全都归了捡来的那个贱丫头。 陈老太都给气病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她得上门去闹一闹。 要是不能打发她满意了,她就赖在那所新房子里,把儿子孙子都带过去。 不然谁也别想好过。 翌日。 “然哥儿娘,然哥儿娘,”刚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