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来人走到跟前,看到井底的狼群,倒吸一口凉气。 听说那几匹狼是来救孩子们的,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但是连村长都这么说,村长还一再地叮嘱他们收起手里的弓箭和夹子,不许伤害这些狼。 他们不敢不听。 选了一个胆子大些的下到井底,眼见着狼群确实没有伤人的意思,接着又下来一个。 架起登上去的绳梯,他们要陈然兄弟先上去。 陈然摇了摇头,对来人道:“先想办法把这个小哥哥拉上去吧,上面有被子给他盖上,不然他要冻僵了。” 上面又吊下来一张绳网,底下的人将少年放进绳网里,上面的人一齐用力往上拉。 “一,二,一,二……” 终于,少年被吊了上去。 在陈然的坚持下,接着被吊上去的是狼群。 狼群一上到地面,便像前面几匹狼那样,前腿后弯跪在地上,用鼻尖磕了三个头,然后便站起身来,跑向远处一直看向这里的头狼。 村长已经无法形容心里的震撼,和头狼对视一眼,双方眼里竟都有些动容。 等到陈然和陈浩从陷阱上来,大家一点不敢耽搁,赶紧下了山。 天越来越阴,风也越来越大,风里还带着湿气,有经验的村民说,再不抓紧,雪随时会下来。 大雪夹杂着大风,山路打滑,万一遮挡了视线,这些人可再也出不起意外了。 刚刚回到村长家里,也就是才进门的工夫,雪就开始下了起来。 村长擦了擦脸,抬头看天上棉絮一样的雪花。 嘉宝儿说的那个梦,果然是真的。 以往的雪下得没有这么早,如果嘉宝儿不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抓紧盖房子,以防大雪封山。 孙大娘忙着安置孩子们,受伤的少年失血过多,脸色已经惨白。 村长安排人去镇子上请何大夫,其他人先回家,特意把老胡和大壮留了下来。 等到大家都走了,村长才看向老胡,斟酌地开口道:“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你也看到了,况且大壮一直在跟前……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您是说狼群的事吧?"老胡打断村长的话,憨厚的脸上尽管还有余悸,但是很真诚,“您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壮也不知道,孩子们是得了山神庇佑才逃过一劫的,其他说法都是胡扯。” 大壮懵懵懂懂,但是爹都这么说了,他听爹的话。 狼群见到嘉宝儿就匍匐在地上舔她脚底,嘉宝儿让它们跳下去给哥哥取暖的事情,他打死也不会说。 他怕村里人说嘉宝儿是山妖,会打死嘉宝儿。 这么好的嘉宝儿,这么好的然哥儿,还给他鱼吃,还给他娘亲野鸡,野鸡每天都下蛋。要是被打死了,他会哭死的。 崔氏和孙大娘刚才已经听村民说过山上的狼群,一直到离开都还有人嘀咕狼群怎么转性不咬人了。 此时见村长如此严肃,立刻便想到了嘉宝儿身上。 嘉宝儿却站在少年的火炕前,歪着小脑袋看他。 炕是热的,崔氏烧了热水给少年擦过伤口。 那伤口很恐怖,一看就不是简单的野兽和树杈的痕迹。 村长和老胡检查了一下,都说看上去像剑伤。 不管大家如何翻动少年,他都昏迷不醒。 要不是心口有点热乎气,脖颈上还有轻微的跳动,说他死去了都有人信。 村子里没有大夫,平日里有人受伤生病,都是自己上山抓点草药回来治,所以每家每户都有一些晒干的药材。 见那少年的伤口还往外渗血,老胡自告奋勇回家拿来止血草。 再加上村长家里还有一点金疮药,大家一起动手,帮少年简单治疗,等待何大夫的到来。 从上次卖了人参给何大夫,到后来何大夫派人送来那么多的东西,村长便觉得那是个好人。 这样大风大雪的天气,其他大夫不见得能请来,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派人去请何大夫。 果不其然,何大夫一听说是上次卖给自己百年老参的村长来请,二话不说驾上自家马车,马车里塞上一应药材,急急忙忙便赶来了。 小徒弟山子提着药箱跟在身后,一进门看见陈然,笑了。 “山子,快拿过药箱来。”何大夫叫他。 山子连忙上前,将药箱递过去。 何大夫已经将少年的衣服全都剪开,少年身上都是伤口,触目惊心。 好在刚才用了止血药,最深的几个伤口已经停止渗血。 仔细看少年的脸色,苍白些不怕,失血过多赶紧补血便是。 只要不是青黑色,不是中毒的迹象就行。 探过少年的脉搏,何大夫迅速开了两个方子,转身递给山子:“快去车厢里兑药出来,一个方子抓紧熬药喂他喝上,一个方子抓紧煮水为他擦洗伤口。” 失血过多,伤口化脓引起的发烧,都是能致命的。 一进门就听村长说,这少年是几个孩子从山上救下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单枪匹马遭遇这种事情,实在令人唏嘘。 “要是再有上次那样的人参就好了,”何大夫感叹道:“随便用点参须吊着气,这孩子活下来的机会也能大很多。” 因为怕村民负担不起,他带来的药材里面没有太贵重的。没想到病人失血这么严重,就怕普通药材见效太慢,生生损耗了这孩子的元气。 就在大家愁眉苦脸的时候,嘉宝儿伸手从怀里掏啊掏。 “爷爷,”嘉宝儿仰着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