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的红霞渐渐消失。 嘉宝儿又成了那副乐呵呵肥嘟嘟的小模样。 而此时的老太太和卢嬷嬷却早已收起漫不经心,对嘉宝儿尊崇至极。 卢嬷嬷快速将帐子里的香球摘下,里面的残香也倒掉。 “把窗户都打开,门口的帘子换上轻纱就行。所有的地方都透透气,还有,”嘉宝儿转过脸来,对老太太道:“婆婆,您得吃东西。” “吃,吃,”老太太连连点头,:“小仙子,老身不敢担您一声婆婆,您就叫我刘王氏吧。” “不用,”嘉宝儿满不在乎道:“刚才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谁都不能说出去,不然会遭天谴。我还是叫你婆婆,你叫我嘉宝儿就行。” 抬头看一眼老太太,“你行了一辈子善,连只蚂蚁都不敢碾死,我救你,是你应得的,我叫你婆婆,也是你应得的。” 一席话说得老太太瞬间泪目。 哽咽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诚心握住嘉宝儿的手,感受她丝丝灌入的灵力。 身上的沉郁之气慢慢散尽,曾经压着自己的千金重担仿佛被人抬了下去,竟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饿了。 很饿很饿。 卢嬷嬷出去,端来一直温着的米粥,清甜的米香瞬间勾起了老太太的味蕾。 来不及吹凉,老太太狼吞虎咽,一碗粥很快见底。 再来一碗,又很快见底。 小嘉宝儿说了一句,“好了,待会再吃。” 卢嬷嬷赶紧将碗端下去,又端了药进来。 喝药之前老太太依赖地看向嘉宝儿,嘉宝儿皱了皱小鼻子,“单独喝没有毒,闻了香里的毒气就有毒。” 老太太和卢嬷嬷脸色煞白。 嘉宝儿又摆了摆手,“别担心,刚才霞光映照,你们身上的的残毒早就没了。” 说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粒丹药,扔进冒着热气的碗里,对老太太道:“喝吧,延年益寿,连腿脚都好了。” 神灵赐福,老太太激动的手都发抖。 赶紧大口大口喝起来,直到将碗里的药喝得干干净净,生怕漏掉一滴。 一股令人酥麻的温暖之气从喉咙缓缓流入四肢百骸,就连许久下不了地的腿上竟然也能感觉到阵阵暖意。 嘉宝儿盘腿坐在老太太身边,刚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丫头喊了声:“夫人来了。” “嗯。”随着淡淡的声音落下,一个鬓发高挽有些威严的妇人走了进来。 微微对着床的方向福了福身子,“见过婆母。” 这才抬起眼皮,一看,床沿上竟然坐着一个小丫头,夫人一愣,“这是……” “夫人,这是州府林大人家公子带来的小客人,吵着要来看望老太太,奴婢想她是贵客,见见老太太也无妨。便将她带进来,让老太太看看小娃娃也欢喜欢喜……” “胡闹,”不等卢嬷嬷说完,妇人立刻横眉立目,“不过是个吃屎的孩子,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不问过我就随便带进来,打扰了老太太静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万一这孩子中了毒,她怎么跟林家交代?到时候事情泄露了·怎么办? 嘉宝儿那里却愣了愣:“嬢嬢,我不吃屎,我吃肉。” 刘夫人一听,脸色越发不虞,“还是个脑子不灵光的,这样的人你们也敢往老太太跟前领。” 转身,对着自己带来的丫头们厉声道:“把这个眼里没主子的东西拖出去,打上十个板子,以儆效尤。” “是。”丫头们连忙上前,伸手去拉卢嬷嬷。 啪。 床头猛地扔出一个茶盏,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破碎的瓷茬差一点砸到刘夫人的脚上。 刘夫人眼神阴鸷,一抬头,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那个已经被大夫宣告活不了几天的婆母,那个连喘气都费力的老东西,竟然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自己伸脚够着地上的鞋子,穿上鞋子,下床了。 她目瞪口呆,惊得脑子都停止了转动。 老太太在床边站定,威严的脸上牙根紧咬,“我看谁敢打?” 她还没死呢,就敢当着她的面敲打她的人,真当她病的什么都顾不了了吗? 别说卢嬷嬷从她守寡抚养刘志晟的时候就陪着她,就是个普通的丫头,也轮不到这个心术不正的儿媳来插手管教。 丫头们讷讷地看了眼夫人,悄悄放下手里的板子退到一边。 “娘,这刁奴趁着您病了竟敢做您的主,媳妇怕她教坏您屋里的丫头……” “放屁,”老太太气得嘴都发抖;“卢嬷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用不着你来瞎操心。有那工夫好好管管你那几个兄弟,少让他们给老爷添堵比什么都强。” 刘夫人一噎,脸上顿时胀成了猪肝色。 眼里的恶毒一闪而逝。 这个老不死的,早晚有一天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嘉宝儿皱了皱眉,刘夫人身上的黑雾好浓,竟然是个手里有人命的。 而且,她身上的味道,和帐子里刚扔掉的香球何其相似。 哦吼,那香球里的毒香是她的手笔啊。 “可这个小丫头……”刘夫人又皱起眉头看着嘉宝儿,“林公子他们已经出去打猎了,说是两天以后才会回来,不如让儿媳带她出去安置,以免她在这里打扰了婆婆歇息。” “不。” “不用。” 几乎异口同声,嘉宝儿和婆婆喊了出来。 “不用带她出去,有她在这里,我心情好的很,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