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之帆带人赶到黑衣人藏匿的地方时,老狐狸正懒懒地趴在屋顶上晒太阳。 老远看见崔之帆抱着小虫儿,连忙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崔之帆小心翼翼地将小虫儿放下,然后对老狐狸拱了拱手,“嘉宝儿让它给我带路,劳驾你们了。” 老狐狸眼里的警惕瞬间消散,淡定地点点头,嘴巴往屋子里一呶。 那意思就是在告诉他,人都在里面,抓紧进去捆了吧。 “多谢。” 崔之帆一摆手,京兆府跟来的衙役迅速上前,将门踹开冲了进去。 一会的工夫,屋子里的人全都被绑了出来。 数一数竟有八个,比鹩哥说的六个还多。 这些人全部一身黑衣,老狐狸定住他们的时候他们可能刚刚带回嘉宝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说起来幸亏老狐狸狡猾,知道跟到老窝,看明白究竟有多少人再动手。 免得有漏网之鱼,给小主子留下遗祸。 崔之帆踹了一脚。 “全部带去衙门,抓紧审问” 敢绑架他的家人逼他交出藏宝图,触的不光是他的逆鳞,还有皇上。 皇上一得知这件事情,当即龙颜大怒。 明明两个人在御书房谈论的事情,如此机密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黑衣人又是谁派出来的? 皇上严令彻查。 要不是绑架了崔之帆的家人,连他都不见得能摘清楚自己。 “快走。” 崔之帆狠狠地又踹了那人一脚。 本来今天要带妹妹去拜见外祖父母,也只能改天再去了。 …… 北狄,皇家都城。 大皇子府一片肃穆。 完颜镭的葬礼早就结束,府里却覆满哀愁。 “大齐竟敢杀死我的皇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一个一身宫装的美妇人坐在灵位前,绝美的面容上是咬牙切齿的狰狞。 她,就是大皇子生母,北狄皇帝青梅竹马的表妹,颜妃石佳氏。 此时的她满面灰败,头发里隐隐露出几根白发,一向明艳照人的形象就像一张蒙了灰尘的老画像,带着颓废和绝望的滋味。 “颜妃娘娘节哀,”贴身侍候的尹嬷嬷劝解道:“娘娘要保重好身体,别着了太子的道儿啊。” “混账,什么太子,他是你哪门子的太子?” 颜妃大怒,一个茶盏摔过去,差点砸在尹嬷嬷头上。 尹嬷嬷跪下向前,悄声俯首道:“娘娘,那人如今已经成了太子,奴婢之所以在任何场合都如此称呼,是怕给娘娘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咱们心里再不服气,再想报仇,也得忍过这一段。大皇子西去,娘娘膝下无人,指望谁能行?说什么都不如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争取怀上龙种啊。” 说完这些话,头顶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尹嬷嬷低着头,心口跳得砰砰响。 过了好久,才听见颜妃有气无力地声音:“起来吧。” “是。” 尹嬷嬷站起来,重新站在颜妃身后。 颜妃的眼神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可如今皇上也是快五十的人l,不说本宫能不能顺利怀上龙种,即便是怀上,又哪里能等得到长大夺回太子之位的那一天?” “娘娘,”尹嬷嬷压低了声音,贴在颜妃耳朵边道:“只要有了孩子,就有了登位的机会,至于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比如说,万一太子有点什么意外的时候…… 颜妃一听霎时坐直了身子,回头看她一眼,又转回来窝在椅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上说皇儿的死跟大齐无关,为了赎回皇儿,我们已经答应了他们提出来的条件,他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害死皇儿。可皇儿的确是死在大齐的天牢里,这笔账不和他们算,我去和谁算?他们觉得委屈,那就把害死皇儿的真正凶手找出来给我看,如若不然,我将以石佳氏全族的名义发誓,定要与大齐不死不休!” 这番话她也和皇帝说过,可皇上是怎么答复她的? 皇上竟然说大皇子刚愎自用,自己不中用不说,就连他选出来的大将军都狗屁不是。 两个人一同被大齐俘虏,窝囊至极,北狄的脸就这样被他们丢到别人的脚底下了。 这样的皇儿,死在大齐也好,免得还要拿城池马匹金银珠宝去换回来。 说完又开始哭。 边哭边说他自己在讲气话,还说大皇儿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他最倚重的儿子,没想到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哭得涕泪横流。 她的心都凉了。 他怎么能说出皇儿死在大齐正好的话?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如果他早点定下皇儿的太子之位,皇儿何至于为了证明自己跑到边境去和大齐开战? 如今再说皇儿死了他心痛,又有什么用? 痛定思痛,她找了娘家部落里的长老和父亲哥哥们,原来他们和她一样,都怀疑皇儿的死和太子完颜煦有关。 只不过现在还没找到证据,他们只能隐忍,暂时摁下去这一切。 太子东宫。 完颜煦刚吃过饭,就有人将颜妃在大皇子灵前所说的话传了过来。 他冷冷一笑,对随伺在侧的罗毅道:“将那老东西弄到水里溺毙。” “是。”罗毅连忙躬身应下。 尹嬷嬷这老货竟然盼着太子有意外! 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