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宝儿嘴里含着一颗糖,抬眸看了眼皇上。 这个爹爹从认亲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见了她使劲讨好,大家都说他是最有权势的人,权势嘉宝儿没见到,光见他献宝了。 这不,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看不出模样的木头疙瘩,高兴地递给嘉宝儿,“看,这是父皇亲自为你雕刻的小金子,你看看像不像?” 一旁打瞌睡的小金子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掀开眼皮看了眼他手里那一团木头。 你大爷的,老子被你雕成了个啥? 傻熊都比这好看。 啊呸。 嘉宝儿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接过那块木头。 从哪能看出来这是小金子?从木头是黄色的,还是头上的那个王字? 唉。 她这个爹,脑子好像也有点不大灵光。 自己学习不好,应该是随了他。 终于,看在他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份上,嘉宝儿破天荒站起来,抿了抿嘴,不太情愿的叫了声,“父皇。” 青天白日,一个响雷,皇上差点晕了。 自己没听错吧? 看一眼李公公,李公公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对着皇上连连点头。 没错,公主是叫您父皇了,公主她终于叫您父皇了。 皇上的心瞬间扑通直跳,眼睛瞬间开始泛红。 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就因为自己曾经动过杀心,这孩子就能记仇记到现在。 往后打死也不得罪她,连个念头都不能起。 不然就她那养的那些神出鬼没的玩意儿,不定谁就把他给出卖了。 阿弥陀佛,再也不敢了。 谁又能相信,英明神武了半辈子的大齐皇帝,被自己新找回来的女儿收拾得服服帖帖。 等皇后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激动得满脸红光的皇上,正殷勤的弯身站在女儿身后,对坐在女儿对面的兽儿们训话,“那些成语也是人编出来的,为什么别人能编公主就不能编了?从今往后,公主说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都记住了没有?” 兽儿们连连点头。 都不带犹豫的。 吃你家的饭,你说怎样就怎样,谁爱反驳呢?老子们又不考状元,只要您父女俩没出去祸害读书人,您说啥就是啥。 皇后笑着摇摇头。 自己宠女儿,皇上更宠,宠的都没有底线。 “皇上,嘉宝儿,快过来歇一会,尝尝刚做出来的云片糕,又软又甜,可好吃了。” 听的吃的,嘉宝儿比谁的腿脚都快,一边抱着皇上送的木刻,一边嘴里甜甜喊着母后我来啦,奔着云片糕而去。 在喊父皇的前一天,她已经开始喊皇后母后。 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很容易被感动。 皇后对她的好她心里门清。 那些记忆模糊的片段渐渐在她的脑海里清晰起来,梦里曾经见过的宫殿,那个对着她温柔喊话的妇人,还有咯咯笑着的娇软小儿,都是她这身子的原主曾经经历过的时光。 进京之前要为原主追寻真相的初衷始终没变,如今真相找到了,师父说过的修行和积攒灵力她反而不再那么在意。 看着这群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灵力不灵力的,怎么说呢,好像不用灵力,也能体会这凡间日子的烟火温馨,比之仙界还真不差。 抬头看一眼温和的太阳,日子已是初冬,这阳光却依旧如刚入宫那会一样,暖得人心里舒坦。 …… 终于,大齐国发布国书了。 昭告天下。 皇上皇后之嫡亲女儿曾因事故流落民间,后得上天庇佑,安然重归皇室。 为表皇家对皇天后土之敬重及感激,也为彰显皇室对嫡公主归家之喜悦之请,特定于一月后为公主举行入牒仪式。 同时也对其他诸国发出邀请,邀请他们参加大齐国于月余后即将举行的立储大典。 算一算日子,公主的入牒仪式与大皇子的立储大典只相隔几天,若是有心参加公主入牒仪式的话倒是相当方便,不用再多跑一趟。 大齐很快便收到其他三国的回应。 西羌和南理都将派出最得力的亲王来观礼,而北狄,有可能会派太子亲临。 与此同时。 北狄正因石佳氏一族的错误指令所造成的惨重损失而争论不休。 他们的最后一点兵权也被皇上收回去了,接着,那兵符便到了太子手里。 当然,这一切都是完颜煦以皇上的名义完成的,石佳氏的气数已然用尽,即使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那些曾经与石佳氏部族勾结图谋宫变的部落,早就被野人部落和太子的人瓦解,如今更是主动跳出来向太子检举石佳氏的谋反意图,以表对太子的忠诚之意。 而其他站在墙头上的草如今也调头转向太子一边,对石佳氏一族的弹劾奏章犹如雪片一般飞向皇上的御案。 太子一一阅览。 将当中最触目惊心的挑拣出来,上朝的时候扔给了朝廷大员们,怒极反笑,“你们自己看,呵呵,看看我北狄的世家大族都干了些什么。拿着朝廷的俸禄,干的却是祸国殃民的事。这样的臣子要了有什么用?啊,你们说,有什么用?” 底下的人连头都不敢抬,噤若寒蝉。 不用看也知道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石佳氏一族密谋谋反,卖官鬻爵,残害忠良,侵占民田,滥杀无辜。坏事做绝,如今成了落水的狗,谁都想上去踹上两脚。 这样的部落,唉,幸亏大皇子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