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煦的眸子渐渐眯起来,眼神悠远,思绪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大齐早就昭告天下,失而复得的小公主曾流落民间,得上天庇佑福泽深厚,遂能毫发无损重归皇室。 流传在民间的说法更多,不过不管那些说法有多离谱,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小公主是崔之帆的妹妹所救,流落在北疆,一个叫康河村的地方。 完颜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难怪当初见到小嘉宝儿总觉得她与众不同。 原来,她是大齐皇室唯一的嫡公主。 她的生母是大齐正宫皇后,五个皇子哥哥个个秉性周正,襟怀高远。 至于她那一身驭兽的本领,则不知道是来自哪里。 “你让人去打听一些,大齐皇室里有没有人懂得驭兽之术。还有,那小公主原先的养家据说也都进了京,打听一下他们的住处以及日常行踪。” “是。”徐山挠了挠头,不明白主子打听这些要做什么。 不过主子让做的事,他从来都二话不说去完成。 吩咐完之后,完颜煦重新歪躺在软垫上。 手里的书打开一页,好久都没有再翻开另一页。 怎么也看不进去,他干脆将书一扔,拉开身旁的一个小抽屉,拿出一张银质的面具,放在手里慢慢摩挲起来。 等进了大齐京城,他便把面具带上,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真容。 …… 因着崔氏有了身孕,最近正孕吐厉害,皇后便准了她在家休养,大日子的时候可以不必到宫中走动。 而楚兆蘅在外做官的两个儿子,也同时来了信件。 信里都说夫人又有了身孕,是吃了京里送过去的多子果的缘故。 两家都在任上对着京城长辈的方向磕了头,并且保证照顾好夫人,争取早日为楚家诞下子嗣。 一时间,楚家有多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一天的时间,请求上门拜访的帖子便堆满了楚家老太君的桌子。 不外乎都是想来打听多子果消息的。 楚老太君哭笑不得,“咱们家吃的这些个还是公主给的呢,他们想来讨,让咱们到哪里去拿?” 楚兆蘅夫人贾氏一边一张张的翻看着拜帖,一边满脸笑意道:“儿媳这心里啊,对公主的感激真是……么都觉得不能够表达对公主的感激。要不是后天便是公主的入牒仪式,如今不是进宫觐见的时候,儿媳真想现在就当面去感谢感谢公主殿下。” 老太君点了点头。 楚家子嗣单薄,自贾氏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孙儿,结果孙儿们成亲这么多年,每一家膝下却都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就连楚老都有些着急。 如今听到孙儿们说媳妇有了身孕,一家人喜极而泣,真是说不出的激动。 “将他们的拜帖都收起来吧,就回他们说家里忙碌,一切等立储大典之后再说。” “好,儿媳这就吩咐下去。”贾氏收起拜帖,躬身出去。 京城里一日比一日热闹,已经入了冬,街上行人却一点都不见少,大家都聚集在那条使团必经的官道旁,等待见识一下外邦皇家的风范。 第一拨进京的是西羌皇叔阿古鲁和八岁的六皇子晏孜。 大齐礼部官员在三皇子萧景沧和四皇子萧景世的带领下,陪同西羌前期进入的官员,一起等在城门外。 迎到人后,两相见过,仪仗次第列开,一行人声势热烈的进入京城,往南郊的驿馆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又迎来了南理皇叔安王阮锦安。将人送往西郊驿馆歇下,礼部官员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北狄人马据说已经到达京外五十里处,过不多久,二皇子箫景双将带大家出城门迎接。 这一天忙忙碌碌,累得众人连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 大齐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人们脸上洋溢着笑,聚在街道两旁的酒楼里,等着看那个传说中长的好看又坚毅果决的北狄太子。 其实最主要的,他们是想看看这个和大齐打了那么多年仗,最后割地赔款敌国的太子,是如何有胆子来大齐露面的。 偏偏完颜煦还真就有那个胆子。 北狄人马离京城还有五十里,他却已经先行一步进了京。 刚才大齐迎接西羌和南理,他从头到尾都在场。 坐在临街酒楼的雅间窗子旁,看得津津有味。 他脸上的面具做工精良,透着盈盈银光。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长长的黑发用一根造型简单的白玉簪子绾住。腰上挂着一块莹润白净的玉佩,通体的富贵就这样扑面而来。 徐山就在他的身旁,看了眼楼下街道旁围着的人,嘴角撇了撇,“主子,您听见他们说的话了没有?这帮孙子竟然说我北狄是他们的手下败将,还说手下败将也来参加庆典,真不怕丢脸。” 他呼了一口气。 接着道:“他们知道个屁,那吃了败仗的是大皇子,又不是您。再说了,当初吃败仗也是您首肯的,要不然就凭您的手段,大齐想要赢,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完颜煦没有理会他的牢骚。 这样的牢骚他听了一路,早就已经麻木了。 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他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达成目标,这才是最重要的。 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看到二皇子带着人去了城门外,越发激动起来。 北狄太子的车驾到了。 人群熙熙攘攘,一窝蜂的往城门口挤去。 就在人潮汹涌中,一个身手矫捷的女子背上驮着一个小女娃,身轻如燕,在屋顶上跳跃而过。 那小女娃的头上梳着两个小啾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