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宝儿来到状元府,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崔氏。 崔氏心里又着急,又被女儿自己雇的左一个爹右一个爹气得肝疼。 “你说我这是生了个啥?满脑门子都没长在正路上,本事大到还能给自己找爹了。” 陈然忙对嘉宝儿使了个眼色,嘉宝儿会意,拉着崔氏的袖子劝道:“娘就别生气了,现在还不知道妹妹在哪里呢,她就是本事再大也只是个小娃儿,当务之急还是多派人一路追寻,早点找到她的消息才对。” 崔氏叹了一口气,对嘉宝儿道:“娘何尝不知道这个,你舅舅早就派了好几拨人去追,最快的都已经到你爹那里了,却还不见你妹妹的影子。你妹妹每到一个地方,就让人写封信送回来,等咱们派人到她写信的那个地方,却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她又往哪走了。这个不省心的东西,都快急死我了。” 嘉宝儿眯着眼睛,突然想起当初扈大师带自己去北狄,一路上那么多关口,之所以没有引起官兵怀疑,不是因为扈大师将她弄的像个傻子,而是…… 她灵光一闪,忙对崔氏道:“娘亲,妹妹会不会扮作男娃儿往北走了啊?” 崔氏和陈然猛地抬头看向她。 陈然一拍手掌,大声叫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妹妹那样调皮的人,怎么可能女娃儿装扮,我们从一开始追寻的目标就错了,难怪一直没有消息。” 崔氏也半张着嘴巴,好一会才眨巴着眼睛,喃喃地道:“那小魔头,她还真的能扮作男娃儿呢,她还真的能呢。” 不等他们重新派人按照男娃儿模样去寻找,陈大有派人送信回来了。 信上说女儿陈棠儿到北疆了,她果然是扮作男娃儿去的。 她路上还给自己买了个年轻妇人当嬷嬷,好巧不巧,那妇人竟然是当年县令娘亲身边卢嬷嬷丢失的女儿。 幸亏县令娘和卢嬷嬷如今就住在村子里,看见那妇人的瞬间,先是县令娘觉得她长得和卢嬷嬷年轻时候特别像,才引得卢嬷嬷怀疑的。 后来一问。 妇人说自己记不得小时候的事,只知道从小村里的人就说她是爹娘买来当童养媳的。后来她男人病死了,又没有孩子,那家人就说她是个丧门星,把她卖出去给人当丫头。卖到的这一家主子爱打人,嫌她是个寡妇不吉利,又要把她卖给一个老光棍,她就偷偷跑出来了。 印象里村里人说过她刚来的时候是北地口音,她就往北逃。 后来饿晕在路边,恰好陈棠儿和她自己雇的“爹”经过,就把她救了。 后来问了问她的情况,陈棠儿说既然是同路,两人干脆以主仆相称,便一起到了这里。 卢嬷嬷忍着激动,问她的腰间有没有一块青色的胎记,那胎记还像个鹌鹑蛋。 妇人当场就哭了。 哭着说自己长大了,鹌鹑蛋大的胎记早就长成了大鸡蛋,呜呜呜呜呜。 娘俩到屋子里去检查胎记,卢嬷嬷又检查她头顶的疤痕,还有胳膊上的疤痕,一切都对上了。 出来以后,娘俩一起跪在陈棠儿面前,一边哭一边不停的磕头。 信件看到这里,崔氏和嘉宝儿对视一眼。 当年在顺州府和平安县的那场战争里,嘉宝儿初次利用神力救了许多人。 她一趟趟往县城跑,和当时的县令一起谋划,利用鸟儿们和野狼,彻底将北狄细作全部抓获,才使大齐在这场战争中大获全胜。 而县令娘和卢嬷嬷从那个时候起,就动不动跑到康河村住些日子。 县令升任顺州知府之后,县令娘说什么也不愿意跟他去顺州府居住,非要搬到康河村里来。 正好崔氏新盖的房子给了孙大娘和村长,那么大的房子只有两位老人家住,显得冷清又空荡,县令便将娘亲托付给村长他们住在这里,自己则带着家眷走马上任了。 县令刘志晟成了刘知府。 果然如当初嘉宝儿所告诉他的那样,他重新娶妻纳妾之后,妻妾接连给他生下三儿一女。 现在他只要有空就会带着妻儿们回来看望娘亲。 尤其是陈大有和陈浩回来掌管赤铁矿以后,他回来的次数更加频繁了。 陈棠儿带着卢嬷嬷女儿回来的这天,正好他也在,眼见陈大有家这小女儿侠肝义胆且聪敏机警,十分的欣赏。 再看看自己长子,聪慧沉稳,不禁动起了心思。 陈棠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因为一个定娃娃亲的谣言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却在这里真正定下了娃娃亲。 这是后话,此处不提。 村子里的大娘婆婆们得知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娃儿是崔氏女儿后,一时都亲近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村子里穷的那几年,她们会包顿饺子,或者弄点肉,端一碗给孩子送过来尝一尝。 如今,村子里家家户户跟嘉宝儿沾光,不但可以在赤铁矿上干活挣钱,还可以帮嘉宝儿的玉矿干活挣钱。 只要不偷懒,大家都有银子可以赚,日子过得富足又舒坦。 见到陈棠儿以后,婶子大娘们好像终于为自己的厨艺找到了用武之地,天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给陈棠儿送。 直吃的陈棠儿嘴巴上面全是油,打着饱嗝,舒坦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对婶子大娘们道:“这里好,这里比京城好,我不回京城了,我要留在这里。” 婶子大娘们爱逗她,问她这里怎么好?给她在这里找个相公要不要? 陈棠儿高兴的拍着手跳,“好啊好啊,找了相公娘亲就不会把我绑回京城了。京城没有这里大,这里骑着马到处跑都没有人拦着,京城根本就跑不开马。这里的人都能打,京城的男子跟娘们似的,连我一拳头都扛不住……” 童言童语,逗得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