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难得,他最看不上的扈大师竟然为了自家徒儿,甘愿低头?
御神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在揉皮股的扈大师。
还是那么邋遢,那么叫他看不上眼。
嘿,他可真替师父难过,总共收了他们这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跳脱,师父哭也哭死啦。
“我说师兄,”扈大师揉完皮股,继续为完颜煦说项,道:“好歹你是煦儿的师伯啊,这种时候你不帮他的忙,还想方设法难为他,这要是传出去,你在仙界里的名声堪忧啊。”
切。
就这?
御神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屁来。
他会在乎自己在天界的名声?
在乎的话他敢动不动让那些神仙们的坐骑一路拉肚子?
扯。
天庭上谁敢说他名声不好?就问谁敢?
谁要敢这么说他,他会让他们所有的坐骑屎尿横流,让他们丢盔弃甲,丢人丢到大庭广众。
姓扈的在冥界待的见不到天日,脑子被门挤了吧?还敢拿这个吓唬他,说的好像他怕谁似的,啊呸。
如此想来,御神的神情变得不屑加嚣张起来。
都不用说什么话,看见他表情的人便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皇上两眼望天,在心里替完颜煦鞠了一把同情泪。
这可不是他女儿不帮忙啊,你完颜煦就是要恨,也得找对目标,就找御神那老家伙去吧,快去快去。
嘉宝儿对自家师父的嘴脸更是见惯不怪,她可知道师父心里的结在哪里,无非嘛,还是当年的赌约。
若扈大师能甘愿认输,在师父面前低头认错,师父肯定会装作勉为其难,答应将酆都大帝的影子隔空摄入到定坤镜里来。
师祖啊师祖,您瞧瞧您认的这两个徒弟,都是一身孩子气,胡子一大把,还这样别扭着呢。
御神的态度摆在那里,压力给到了扈大师。
扈大师一会气结得牙齿乱动,咬啊咬的。一会扭鼻子瞪眼,对着御神的后脑勺龇牙咧嘴。
被人逼到墙角的感觉,可真特娘的不够美妙。
抬眼看看自家徒儿苦闷的模样,一向所向披靡的扈大师头一次觉察到硬茬的难办。
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去特娘的,他才不管,就像当年的赌约一样相互耗着去吧。
万万没想到啊,他终究还是失了一着,被御神这个不要脸的给算计着了。
人家竟然在他徒儿最最紧要的关头,用他的低头来要挟他了。
唉,那场等待了许多年,他信心十足的比试,就这样被提前了。
不对,连被提前都算不上,而是被逼认输了。
连比都不用比,就认输了。
啊啊啊。
御神,你这个变态,总有一天,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扈大师心中腹诽万千,恨不得将御神生吞入腹。
御神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连头都不用回,便对完颜煦道:“跟你师父说,少在老子后头咬牙根。老子耐心有限,要是你还不和嘉宝儿比试,老子吃完肉串可就回去了啊。”
比试?
比什么试?
比个屁的试!
完颜煦和扈大师都在心里狠狠骂娘。
这老家伙摆明了逼人认输,还要做出一副他很公平的架势,让人比试定输赢。
搞得好像完颜煦赢了嘉宝儿,他能兴高采烈赶紧帮完颜煦大忙似的?
虚伪啊,极致的虚伪啊。
看御神的表情,恨得扈大师牙都开始疼。
老天爷,求求你快收了这个扎人眼珠子的东西吧,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他升到御神的神位上,他哪里配啊?
说起来都怪师父,将那招能够召唤魂魄的法术单传给师兄,以至于如今徒儿要用,还得他陪徒儿一起向师兄低头。
任这师父二人如何切齿,御神在那里悠哉悠哉。
抖着二郎腿,脸上似笑非笑。
看着他们师徒吞了苍蝇一样咽不下的表情,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就爱看你们恨我又不得不对我低头的样子,我就是这么招人恨,那又如何?
心中一得意,御神鼻子里哼唱起了曲子。
凡间戏班子是个好去处,回天庭之前,他得再去听上几段去。
“那个……”扈大师心中的白眼翻到天灵盖,真是一点都不爱看师兄的嘴脸,忍住想揍他一拳的冲动,他不得不亲口承认,道:“不用比试了,就当是煦儿输了行了吧?”
御神眉头一挑。
“啥?什么叫就当是?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可不能模棱两可。你要实在不服气,打一场嘛。本来应该等嘉宝儿及笄再打的,这不是为了将就你徒儿救母心切,将比试提前了。说起来还是我们吃亏了呢,没办法,谁叫我心肠好。只要定下输赢,让我心气顺了,我帮他将酆都大帝的魂影召到定坤镜里来,是分分钟的事,不难不难。”
扈大师在心里连连啊呸。
不难个屁,还得让你心气顺,那就别说什么真正比试。
若真正比试,万一我徒弟煦儿赢了,你个老东西的心气能顺才怪。说来说去不还是假装公平,实际上压力给到这边,让咱们哪怕没动真章也老实认输了吗?
看一眼完颜煦沮丧的脸,扈大师心一软。
罢了罢了。
徒儿是他自己的,别人不心疼他心疼。
徒儿唯一的心愿都是将自己娘亲从结界里救出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个他对御神的低头,那他,呸,他就低头好了。
想到这里,扈大师心一横,大步往前一迈,扑通,单膝跪地,拱手对着御神,大声道:“师兄在上,我……我徒儿完颜煦学艺不精,在你徒儿嘉宝儿手里赢不了几招,今日我师徒甘愿认输,从今往后绝不反悔。当年你我二人之赌约,便是此结果。”
说罢头低到胸前,双手高举,深揖下去。
御神的眉头一直都挑得老高,眼珠子转了好几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