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找个垃圾桶扔了。
“粟花落不绑起来吗?”
“绑起来?”话音刚落,音桓这才想起有将凶签绑起来,可以化解不好运气的说法。
“没必要绑起来,“她笑着摇摇头,”呐,手塚,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神吗?”
手塚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音桓并未看向手塚,反倒像是在自问自答,盯着手中被揉成团的纸条,露出一抹颇为嘲讽的笑:“都说神爱世人,不过在我看来,神,只是自欺欺人的一种精神寄托罢了,如果存在,他为什么会视而不见世人的苦难呢?”
谁让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呢?却又不得不坚强振作。
在面对“病痛”的折磨奋力挣扎之时,她厌烦过,愤怒过,也幻想过,祈求过——
只要有谁出现,消除这如蛆附骨的噩梦,我会毫不犹豫的跪拜在那人脚旁,成为他在这世上最虔诚的信徒,哪怕是邪祟,是恶鬼,是撒旦……
只可惜,这世上既无神明,也无魔鬼,有的只是大颗的汗水、暴起的青筋、凌乱的发丝、紧闭的牙关、绷紧的肌肉、颤抖的躯体、倒地的身影和无助的哭泣。
渐渐的,她不在祈求那虚无的帮助,因为祈求并不存在的事物是毫无意义的,不是吗?
微微颤动的睫羽,投下一小片阴影,原该明亮的双眸此刻却似潭水晦暗,深不见底,手塚看不懂那双眼睛,那双带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好在及时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与周遭喜气洋洋的气氛格格不入,音桓闭眼,收起自己的情绪,随后笑着睁开眼望向晴朗的天空:“来这儿也不过是应个景,信不信都拜一下也不亏,毕竟来都来了。”
说着,音桓转头看向手塚,碰巧对上了他的视线:“这几日,天天都是晴天,真是个不错的新年,是个好兆头。”
突然被对上视线的手塚慌忙错开目光,耳根子攀上了些许淡淡的红色:“嗯,天气很好。”
“很晒吗?”
瞧见到手塚泛红的耳朵,音桓疑惑地抬头望了眼太阳,又看了眼手塚。
“啊,是有点儿。”
来神社参拜的流程也结束了,音桓打算回车上呆着和朋友聊天:“手塚,我就先走了。”
“嗯,新年快乐,粟花落。”
音桓颇为意外,眉毛一挑,随后笑着回应道:“手塚,你也是,新年快乐。”
目送女孩儿离开的方向,金丝眼镜下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染上一抹不自知的笑意。
新年快乐。
这是他今年收到过最好的新年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