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看了他一眼,把盘子里剩下的饺子,大口大口嚼了咽下去。 直到洗碗的时候霍靖南都没回过神来。 水流哗哗的,他站在水池边一动没动,手也在冷水里泡着,整个人如同木偶毫无知觉。 裴念走过去一把关掉水龙头,冲他低低嚷了一声,“嫌水费太便宜了啊?” 霍靖南一个激灵,像是还魂了,可转脸看她时,她已经拄着拐一步步挪开了,只甩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霍靖南不禁开始黯然神伤。 他的心房从没对任何人打开,裴念是第一个,没想到却…… 不过,既然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接受她的所有吧。 霍靖南轻叹一声,继续拿起海绵刷碗,刷完了碗又很贤惠的把厨房都打扫了一遍,切了新鲜水果准备给裴念端过去。 这时霍君誉给他来了个电话。 他一看到屏幕上霍君誉这三个字,不自觉就把心里那股憋屈迁到他身上,一接起来没什么好气的“喂”了一声。 霍君誉顿了顿,大概觉得这种态度极不寻常。 “你有事没有?”霍靖南冲着话筒嚷嚷,“有事说话,没事挂了!” “不是,你……”后面那个“你抽风吗”,霍君誉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你俩怎么样?钱还够用不?”霍君誉停顿一下,又加了句,“绵绵……挺惦记裴念的。” 他本意是想表达一下对这两人的关怀。 没想到却碰了霍靖 南“心底的伤”。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霍靖南终于忍不住爆发:“有什么好惦记的!有我照顾着,还不放心?!” “……你小子今天吃枪药了?” “以后没事别总给我打电话!” 霍靖南撂下这么一句,直接关机。 那头的霍君誉一头雾水,瞪着已经黑了的屏幕半天回不过神来。 入夜,天气转凉,温度降低。不过裴念依旧穿着薄衫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 这么清透漂亮的夜空,在污染严重的大都市是见不到的。 一阵风吹来,裴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有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给她披了件衣服。 她一怔,回头对上那双如夜空一样清透的双眸。 “喏。”霍靖南递给她一颗草莓,轻笑着说:“刚才我尝了一颗,还挺甜的。” 裴念静静看着他,没接。 “虽然不是应季水果,不过……也挺好吃。”霍靖南微笑,“你尝尝看?” 裴念接过来,又放回盘子里,面无表情,“不是应季的水果,就证明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种植出来的,肯定会有激素一类的物质。下次别买了,又贵又没营养!简直就是智商税!” “……” 霍靖南被她噎的说不出话。 半晌他像受气小媳妇似的瞪着她,小声嘀咕:“如果是姜绵绵给你买的,你肯定不这么说……” “嗯?这是绵绵姐寄来的?” “这……” 裴念拿起一颗, 摘掉草莓把直接扔进嘴里。 “还真是,超甜!”她笑起来,一连吃了五六颗,嘴里塞的满满还在咕哝:“嗯,还是我绵绵姐会买东西,她知道我最喜欢吃草莓了!” “裴念!” 霍靖南一声怒吼。 裴念抬眼看他。 霍靖南:“……我说你这名字怎么这么好听啊……” 裴念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草莓,心里那发酵的酸梅子味儿,被这些甜甜的草莓治愈了。 “对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央城了。”裴念问他。 霍靖南一怔,算起来,在这个村子里养伤已经快一个月了。 裴念身体素质本就不错,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不太需要他寸步不离的照顾了。 他也知道她想快点回央城的原因。 她是个眼底不揉沙子的人,既然怀疑程素月有鬼,那她必然要追查到底。 况且,程素月或许会对陆家不利,而陆家、姜绵绵,这些都是这小丫头的逆鳞,谁敢碰,谁就死。 霍靖南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忽然就想起那句话——你这一生,有没有为谁拼过命? 这话送给裴念再合适不过! 他斜着眼睛看她,幽怨、悲哀、不满、妒意……全都写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了。 裴念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她就是提一句回央城而已,这人发什么神经呢? “哎,你干嘛?”她在他眼前挥挥手。 “没事。”霍靖南别过脸,“依我看,现在不是 回去的好时机。” “为什么?” “你不是怀疑程素月有问题吗?这一个月里,君誉和绵绵都在暗中跟踪调查她。如果害你的人真是程素月派来的,他们可能以为你已经死了,在央城的动作就会肆无忌惮。” “而人一旦放肆起来,就离毁灭不远了。” 霍靖南沉声道:“所以,现在你先别回去比较好,不要打草惊蛇,让他们继续他们的表演。” 裴念紧皱眉头,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还有,”霍靖南又说,“你……你这身体,还没康复,就算回去了也保护不了你喜欢的人……” “什么?”裴念愣住。 什么喜欢的人? 他在阴阳怪气什么? “你喜欢的人不是姜绵绵吗?”霍靖南皱了皱眉,“何必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