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一千两,整整十张呢! 数了几百遍了,他还不厌! 他粗豪胡子拉碴的脸上,眉间眼底都是笑意。 但若是注意看,就能看见那笑意里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 他把银票收起,右手握着,在左掌心拍了拍,心里满满的满足,做孤臣好啊,不但想骂谁就骂谁,皇上还能有赏赐,明老狐狸那样,得到的就只有忌惮了! 谁憨? 呵呵! 孔熹刚要将银票收起,突然,一只手突兀地出现,他只觉得手中一空,银票没有了。 心中大惊的孔熹脸色顿时变了,五指箕张,就做好战斗的姿势。 这时,一只飞腿向他踢来,他伸手一挡,手中的拳头也砸了出去。 对面的人双手交叠,恰到好处地挡在他的腕间,这样,即避开了他拳头直击,而掌心对手腕,以柔克刚,不会正面刚。 接着,两人越打越快,一转眼的工夫,竟然过了三十多招。 这时候,才渐渐看清攻击的那人。 那人一身红色罗裙,随着打斗的动作,裙摆飘飞,飒爽英姿,而她的拳指指掌,虽然力道不如孔熹,可是每一下都是恰到好处,或是四两拨千金的巧,或是以柔克刚的韧,避实就虚,像一朵迎风张扬的红花。 一直到五十多招,孔熹一个反制,将对手的右手反剪在背后,嘿然笑道:“跟老子斗,你还差了些。银票拿来!” 被制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魔女女儿孔芷悠。 别人眼里,粗鲁不识礼,闯祸天下第二的小魔女,是嫁不出去只能当老姑娘的麻烦。不过孔熹不在乎,大不了当爹的多赚点钱养着呗,自己的女儿,哭着也得继续宠! 要把疼爱的女儿为着嫁人而嫁人,以后受委屈了怎么办?被欺负了怎么办? 难道还指望那个混世小混蛋儿子吗? 孔芷悠把银票递回去的时候瞄了一眼上面的数额,撇撇嘴道:“又输了,爹,我以后肯定能赢你!” 父子三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刚才孔芷悠赢了,那这叠加银票就没有孔熹什么事了,但是她输了,就得愿赌服输,自己技不如人,怪谁呢? 孔熹松开女儿反剪的手,立刻把银票往怀里一藏,眉眼里都是睥睨:“你也不看看老子练了多少年,你个小丫头想打赢老子,二十年后吧!” 孔芷悠笑嘻嘻地道:“爹,哪来这么多银票?你不会去抢劫了吧?” 孔熹差点气得倒仰:“老子的积蓄不行吗?在你眼里,老子就这么穷?穷得只能去抢劫?老子跟你说,老子手中积蓄多得很!” 孔芷悠没大没小地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道:“爹,你积蓄多得很,府里多买几张凳子呗?省得回来连凳子都没得坐。我已经不指望桌子了!” 孔熹一听更加气了:“你还说,你还好意思说,府里以前什么都有,还不是被你们两个小王八蛋给整的,什么都给卖空了,你还好意思说?” “嘘!”孔芷悠竖起右手食指在唇边,提醒:“爹,不能这么骂,自个骂自个,别人会说你傻!” 孔熹:“……” 他翻了个白眼:“你回来干什么?吃饭了没有?” 孔芷悠道:“还没有呢!” “你那里还有没有钱?” 孔芷悠道:“有!” “呸,有才怪。老子还能不知道你们两个臭家伙的德性?”一边骂,孔熹一边又把银票拿出来,拿出一张,准备递给孔芷悠,不过手一顿,又拿了一张,递过去,虎着脸,没好气地骂道:“给老子省着点花,老子虽然有积蓄,坐吃山空懂不懂?” 大将军府里穷,其实穷的只是府里,孔熹从不让女儿穷。 因此,大将军府家徒四壁,但是孔芷悠的吃穿用度一点也没少过。 至于孔星淳? 死小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那么大了,不会自己赚来自己花吗? 所以,从孔星淳十六岁后,孔熹就不给他钱了。 前期孔星淳没钱了就把府里的东西搬出去卖,不过这两年,他已经不卖府里的东西了。一来是没得卖了,二来是他的赌术已经有了长足进步,都能去争京城赌圣的名号了,自然不至于再从家里搬东西卖去补贴。 孔芷悠看着老爹递来的二千两,眉眼一挑道:“爹,你瞧不起谁呢?” 孔熹:“……” 得,女儿大了,心也大了,现在二千两银子都不能满足了。 罢了,他又添了一张,道:“这下够了吧?” 孔芷悠眨巴着眼,道:“我不是嫌少,我是说我有钱!” “你哪来的钱?”孔熹纳闷,上次给的五百两,已经过了十几天了,以她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性子,应该早就没有了吧? 孔芷悠道:“我做生意呀!” “你会做生意?”孔熹眼睛睁得比牛眼大:“你要会做生意老子用手走路!” 孔芷悠:“……” 这个爹不想要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换一个。 不过想了想,好像她的确是不会做生意。她入股,大概是明小狐狸和清瑜照顾她。毕竟,之前说要她镇场子,但是后来连七皇子都加入了,有七皇子,哪里还需要她镇场子呢? 不过,孔芷悠的性子,不想占人便宜,既然说了要她镇场子,她就尽职尽责,明小狐狸见天的住在了铺子里,她也住铺子里,跟老爹说住在朋友家,几天才回府一次,老爹也没有多说。 她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拿出银票来,道:“喏,这是我这个月的分红!” 孔熹意外,斜一眼,二百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