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走得慢,但是,她们谁也没有喊苦喊累,甚至,还遇到之前已经下山的三个女子在路边休息。 那三个女子没有上前,沐清瑜她们也没有停下。 看着一众下山的人,三个女子眼神有些怔然,其中一个低低地道:“不是我不想去告,反正有人告了,也不少我一个。我去了也没用,反会把自己搭进去!” 另一个道:“对,我本来就是犯官家眷,去告状,再受一次羞辱吗?我不是怕死,可那样的眼神,我不想再看了!” 剩下那个咬咬唇,低低地道:“她们去告了也是一样,也算是为我爹娘报仇了。我没能亲自去,爹娘泉下有知,一定是理解的!” 三个人瞬间就说服了自己。 她们虽然对黄鹏义一众土匪恨得咬牙切齿,可现在她们能得自由,却是希望第一时间远离危险。 沐清瑜当然不知道她们心中在想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些答应去告状的女子,等此事了,她都会妥善安置,但是其她人,就算了! 救她们出火坑,又给了安置费,已经仁至义尽了! 到了山下,四辆马车一字排开,还有三匹马。 这是云池他们在山下集市临时买来的,马车不是很好,能代步能坐人就行。 黄鹏义四人被塞进一辆马车里。 剩下的三辆,十五个女子坐。那三个土匪中有两人会赶车,正好一人赶一辆,不会赶车的那个塞进黄鹏义四人的马车里。 江阑孟骁赶剩下两辆,沐清瑜云池邱竺三人骑马。 江阑赶的马车在最前面,两个土匪赶的马车在中间,孟骁赶的那辆在最后。沐清瑜骑马在前,云池邱竺断后。 黄鹏义四人连同剩下一土匪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赶车的也是土匪,这让他们更觉得机会大了许多。 龚左波压低声音,道:“黄老四,咱们都是山寨里的人,你真相信那小娘皮的话?” 靠近马车门口的黄老四瑟瑟发抖,他刚上山那会儿,对四位寨主害怕得很,尤其是黄鹏义当着他们的面,一刀把一个逃跑的人几乎砍成两半,那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吓得他好几晚上都睡不着。 这种害怕的情绪一直持续着,这几年来,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现在跟这四人坐同一辆马车,虽然他们手脚筋都断了,也打不了他了,更杀不了他了,可多年积威之下,他还是怕。 他摇着头不说话。 龚左波以为他摇头是他也不相信沐清瑜的话,只是害怕才听话的。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和诡谲,低声道:“你们先前答应是对的,你看因为你们答应了,那小贱人和她的同伙就没有绑你们,这表示对你们很信任。这样方便接下来行事!” 黄老四说不出话来,他害怕,只是一双惊恐的眼睛眨巴眨。 龚左波对黄鹏义三人使个眼色。 这四人常在一起鬼混,默契还是有的,立刻就开始叫疼,弄出声响,以后撞车厢,哼哼唧唧的,就在这时,龚左波凑近黄老四,他本就是靠黄老四最近的一个,声音压得更低,极快地道:“我身上还有迷y药包,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把迷y药想办法下到他们的吃食之中,只要把他们都药翻了,你们三人带着咱们跑。本寨主和县令是好朋友,只要到了县衙,我们就安全了。做成这件事,少不得你们的好处,知道吗?” 黄老四:“……” 他猛地咽了口口水,迷y药,把那些人迷翻,然后带四个寨主跑?是这个意思吧? 这话分开来他都懂,怎么连在一起他听着那么害怕呢? 龚左波继续道:“你想想,就算带着我们一起去自首,我们咬死你也参与了,而且还杀过人,抢过女人,你是不是得跟我们一样砍头?” 黄老四仔细一想,下意识地点头。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要是四寨主说他们杀了人,他们再否认也没有用。 所以,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龚左波压低声音,阴恻恻地道:“你想好了吗?” 又问想好了吗?黄老四快哭了,这一天之内,两个人对他问这话,他都不能说没。 他哭丧着脸道:“想,想好了!” “想好了还不把药拿去?” 黄老四抖着手去他身上摸药。 也难为他了,都被那些女子咬出大坑小坑,尤其是他,连男人都东西都被一个女子给切了,药包竟然还在。 想到他被切,还有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黄老四又害怕起来,他们几个虽然是在最低层,但是土匪们聚在一起也是会说八卦的。 所有土匪公认的是,整个山上,最不能得罪的,不是武功高强,以一当十,能一拳打爆人脑袋的大寨主;也不是孔武有力,能一刀把人劈成两半的二寨主,不是阴狠毒辣,如同毒蛇一样的三寨主,而是这个一肚子诡计,一不小心就着道的四寨主龚左波。 此时,黄鹏义受了严重的内伤,一身武功被废; 牛桓被江阑去了势,脸上还被咬掉了一块肉,很是惨,表面看来,伤得最重最狼狈; 宋勇断掉了一臂。 龚左波受伤也不轻,他这人阴恻恻,又最喜欢凌y虐女子,手上还沾了几个女子的人命,那些个女子从他房中抬出来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这也是为什么别的人没事,就他被那些仇恨满心的女子给直接废了第三条腿的缘故。 但此时,他明明脸色苍白,眼神却阴鸷如鬼。 黄老四很怀疑,就算他这么做了,把人救出去了,他们这么重的伤,连男人都做不成了,以后还有什么意思? 把药包拿在手中的黄老四,抖得更厉害了。 这药拿在手中,就能得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