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顾不得多想,火急火燎地便往沁秋堂而来。 这边出了事,倒也没让更多人知道,毕竟,有江欣彤在,她虽不想管,但想着大皇子和秦家的关系,总要提点一下。 秦婉姝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颇有些乱了章法,因此对江欣彤的话能听进去。 柳氏一来,先沉声问道:“请大夫了吗?” 秦婉姝怔了怔,江欣彤已经道:“秦小姐已经让人去请了!” 柳氏目光落在江欣彤身上,道:“叫江小姐见笑了!” 江欣彤温温柔柔地道:“夫人说哪里话?意外之事谁也不能未卜先知!” 柳氏心里对江欣彤更是满意,不愧是将来的大皇子妃,进退有度,言谈得体,镇定端庄,这点,她的姝儿差得远了。 柳氏走到床榻前,床榻上的傅语晗已经换上了干衣,捂在被子里,整张脸白净到苍白。 柳氏沉声道:“怎么回事?” 秦婉姝正要说话,江欣彤道:“夫人,当时我们皆不在场,是梁王的亲随前来通知,说是傅小姐落水,所以我们陪着秦小姐一起过来,就只看见了傅小姐和她的丫鬟在!傅小姐一直昏迷不醒,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秦婉姝有些不解,这梁王救了人就走了,只留了个下人通知她们一声,为什么江小姐不说呢? 柳氏目光落到傅语晗丫鬟身上。 那丫鬟抽抽噎噎地把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柳氏听说这事还涉及到梁王,不禁眯了眯眼睛,问道:“本府中东面的这小花园几乎人迹罕至,为何你家小姐会出现在这里?为何梁王也会出现在这里?” 那丫鬟迟疑着,目光闪烁。 柳氏眼神一沉:“说!” 虽然这丫鬟不是定远侯府的,但柳氏当家主母的气场拿出来,那丫鬟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吞吞吐吐地道:“我家小姐,小姐是来,来见梁王殿下的……” 这话一出,柳氏的眉更拧得紧了。 这意思是,梁王与傅家小姐趁着都来定远侯做客的机会,找了人迹罕至的东面小花园里私会,只是发生了意外,傅语晗小姐落了水,梁王担心事情败露,所以先离去,但又担心傅小姐有生命危险,所以派了亲随来通知? 因着沐蔓琪的事,柳氏对那些私相授受的男女都没有好感。 梁王是男子,是王爷,她不能说什么,但是傅语晗身为一个闺中女子,竟然与人在别人的府上私会,这就让她心中厌恶至极。 不过,她做定远侯夫人许多年,主掌中馈也已经很久了,城府是有的,不至于因为心中厌恶就不管不问。 这事发生在定远侯府,定远侯府就扯了进来,事情不解决,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她是不想定远侯府被牵扯进梁王的私事中的。 柳氏沉沉地道:“梁王殿下呢?派人去请,另外,钟嬷嬷,去请侯爷和成国公和夫人来!” 这是要三人六面,当面把话说清楚,把事情解决了。 傅语晗的丫鬟不自觉地往床榻边靠了靠,哭道:“我家小姐昏迷不醒,这可怎么办啊?” 柳氏道:“已经去请大夫了,自有大夫会来为你家小姐看诊!” 听着这语气似乎不太好,那丫鬟也不敢多说话。 梁王和定远侯,诚国公夫妻还没到,倒是大夫先到了。这是定远侯府的府医。 大夫一把脉,不禁怔了一怔,不过,看着隔着纱帐的床榻上的身影,大夫道:“这位贵人只是惊吓过度,倒也不要紧。” “可我家小姐还昏迷着,为什么她一直昏迷不醒?” 柳氏也不悦地道:“能让她快点醒吗?” 大夫看了柳氏一眼,才道:“这好办!” 他从医箱里拿了一根针,对丫鬟道:“把你家小姐的手按住。” 那丫鬟吓一跳,惊道:“你要干什么?” 大夫道:“自然是救醒你家小姐!难道你不想你家小姐早点醒来?” 那丫鬟眼神有些慌,那针闪着白光:“要,要用针吗?” 大夫笑笑:“这针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疼!” 那丫鬟还要说话,柳氏不耐烦地道:“你这丫鬟好生奇怪,大夫的话你还不信?难道你不想你家小姐醒吗?” 那丫鬟讷讷地道:“怎么会,奴婢,奴婢只是吓坏了。” 柳氏的声音不怒而威:“还不听大夫的,把你家小姐的手按住?” 那丫鬟没法,只得按大夫所说,把傅语晗的手垫在刚刚搭脉的药枕上,手心朝上。大夫也不多话,长长的针就扎进了傅语晗的食指。 一颗血珠子冒了出来。 不过,针尖小,只是一滴血珠,之后便不再冒了。 傅语晗的手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但是床榻上还是静悄悄。 大夫二话不说,立刻又是一针,扎在了她的中指上。 “嗯……”一声痛哼从床榻上传来,接着,一个声音带着几分迷茫,弱弱地道:“莲香,怎么回事?我,我手指好疼……” 那丫鬟莲香忙道:“小,小姐,是大夫见你昏迷不醒……为你扎针!”说这话时,她脖子下意识缩了缩,一副心虚怯懦,底气不足的样子。 大夫道:“老夫这手针扎救人术,原本至少要扎够五根手指方醒,若是扎了五根不醒,便会扎十根。这叫十水圣济佐医之法。没想到才扎两根手指,这位小姐就醒了,也是万幸!” 说完,他对柳氏行了一礼,道:“夫人,人已醒来,老夫告退了!” 大夫走了,屋子里一时无人说话。 傅语晗的声音更是弱了,她茫然道:“莲香,我,我好像不小心掉到水里了,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