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旭康三个字,沐清瑜眼眉一跳,接着又听到一个。 这裴家人这么喜欢在名字中用康字吗? 她道:“也行,这三个孩子若愿意留下,可以先留几天,等什么时候你们把裴文朗他们送的礼物送回来了,再把三个孩子接走!” 裴嵩:“……” 他们把三个孩子留下可不是为了做人质的。 怎么这个小女子小小年纪,这么恶毒? 他正要说话,裴泽勇小声道:“爹,今日怕是难得好,裴霁无情,那小丫头无义,我们得再想办法。先把孩子留下!”反正就算那丫头要对孩子不利,心疼的也不是他,又不是他的孙子。 裴泽义裴泽丰想反对,这可是他们两房的孙子,但是,裴嵩已经道:“把孩子留下,快走!” 一众人出了门,裴郡贤心疼儿子,忍不住回头,嗫嗫嚅嚅地道:“爷爷……” 裴嵩看着威严广亮,古朴恢宏的府邸,心中感慨,多大的府邸啊,多好的府邸啊!这里是京城,光这府邸,都值多少钱啊! 这府邸历经百多年,曾辉煌,也曾凋敝,岁月添了厚重,门前两只石狮镇兽,也已经不是最初,是半年前由沐清瑜添置的。 裴嵩犹记得,爷爷在他小时,曾对他讲叙的威武侯府的模样,眼前所见,虽不是那般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但也不是十几年前的行商们所摇头叹息的那般门庭败落。 从一路走过,看到修葺后的亭台楼阁,庭院假山,轩廓回廊,他心中只涌出一个念头:如果他的爷爷不是庶出,是不是当初住在这府邸中的,就是他这一脉了? 裴郡贤的意思他明白,他瞥了这个孙子一眼,年轻人眼里还是毛燥和不舍,以及沉不住气。 看着威武侯府的下人早就回去了,这整个大街上也只有他们这一家子。他还是压低声音道:“旭儿和他两个弟弟都很乖巧聪明,裴嵩不至于对三个孩子下手。他一个孤老残疾,无儿无女的,几个孩子天天围在身边,玉雪可爱,他的心就会软的!” 裴郡贤不懂,嘀咕道:“裴霁又不是家主,他心软有什么用?” 但裴泽义懂,他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低骂道:“蠢!那小丫头是他的外孙女!裴霁说那小丫头才是家主,你信?” 裴郡贤:“不是说当初裴霁快穷困死了,是他外孙女带了银子回来,接手威武侯府,他才能活下来,才把家主令给她的吗?” 裴泽义恨铁不成钢:“那是裴霁没有选择!你想想,若是裴霁有自己的孙子,他还要外孙女干什么?他身为外公,找外孙女要回家主令,不也是一句话的事吗?再不济,若裴霁反悔,那小丫头不肯归还,裴霁只要告到官府,那小丫头就是有八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还不得乖乖把家主令和府邸还回来?” 裴郡贤在一边不解地道:“可裴霁不是没有孙子吗?” 裴泽勇笑呵呵地道:“所以,咱们不是留下了旭儿他们三个吗?不论裴霁看中的是哪一个,我们可是三个孩子嫡亲的一脉……” 他话没说完,但是话中未尽之意却十分明显。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 只有年纪最小,如今才十五岁的裴郡余不太明白,他对裴泽勇道:“爹,万一裴霁看不中小旭他们三个呢?” 这话可不好听,更不吉利,引来裴嵩不悦的目光,看得裴郡余脑门子都缩了缩,裴泽勇笑道:“你想多了,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们又那么天真可爱,围绕在膝前,还是裴家的血脉,裴霁就算心疼外孙女,但是那外孙女说来,还是他仇人之女呢,你别忘了,当初威武侯府之所以落败,可是沐明远干的,他那外孙女,不就是沐明远的女儿吗?” 裴郡轩机灵地道:“对呀,裴霁没有选择,只能选他的外孙女,但是若裴霁有了选择,他还会选仇人之女吗?” 他的儿子裴旭康也留下了,所以他心中一直有一种隐秘的兴奋和期待,期待裴霁看中的,会是他的儿子。 他们每个人都直呼裴霁之名,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他们自认为一家人说话很小声,也不担心别人听到。 这一番分析,让每个人都喜笑颜开,他们仿佛看到,不久的将来,裴霁郑重其事地过继了其中一个孩子为孙子,承继他们那一支的香火,而身为三个孩子真正的亲人,他们自然也能住到威武侯府去了。 以后,他们就在京城真正站稳了。 岐王那边的麻烦,他再也不怕了,除非皇上会召岐王进京。 但是,那些藩王身份多么敏感啊,皇上无故不会召他们进京,即使召他们进京了,他们也不敢在京城乱来。 泽恺虽然被岐王的人给害死了,但岐王也死了一个儿子,他们不亏! 裴郡贤讷讷地又提出自己的担心:“文朗叔他们当初送的那些礼,要还吗?”送的都是精贵值钱的,他们本就是逃出老家,虽然他们的妻子儿媳女儿都留在了老家,他们可没想把好东西留给她们,所以都带到京城来了。现在就放在客栈里呢! “还什么还?你是不是傻?”这次是裴泽义不满地训斥他的长子,这个儿子虽是长子,可没有次子泽轩那么聪明,唯唯诺诺,瞻前顾后的。 裴郡贤道:“可她不是说,旭儿他们都当做人质……” 裴泽义轻哼一声,道:“裴文朗那批人自己本就是盗的威武侯府的东西,他们哪里真敢去自首?就算去了,可也与我们没关系,礼是他们主动送的,又不是我们要的。再说,我们要是不承认,凭他们一面之词,有用?” 虽说送礼之事裴文朗几兄弟和他们这一支的人都知道。但是,他们不认,裴文朗一众即使一口咬死,也没有用。那是一面之词! 那些东西,值老鼻子钱了,到嘴的肉吐出来?谁吐谁傻! 裴郡贤想了又想,还是弱弱地道:“可我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