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妻子的泪眼,也是感慨万千。 秦旭然难得的握住了沐蔓琪的手,他以为他这个世子做不成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还是那个尊贵的定远侯世子。 相比较,沐蔓琪的表情还平淡一些。 发生这样的事,在秦幕昭被带走时,她爹娘那边就已经派人过来送了消息,要是秦家遭难,就会把她接回去。 毕竟现在朝堂上,沐明远和秦幕昭“不对付”,那么秦幕昭出事,他这个死对头要把自己的女儿接回去,皇上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 当然也仅仅只是接回沐曼琪,至于她生的那个孩子,就接不了了。 孔宜佳派的是自己的心腹嬷嬷过去的,沐蔓琪打发走所有的下人,和这心腹嬷嬷关在房间里说了好一会儿话。 心腹嬷嬷也把孔宜佳要交代的话说得清清楚楚。虽然那个孩子是沐蔓琪生的,但是秦家要真倒了,带着一个秦家的余孽,于她没有什么好处。她还年轻,还可以再嫁。凭着他爹爹吏部尚书的官位,再嫁也不会差。舍一个儿子,换来以后的无穷富贵,这笔买卖划算。 沐蔓琪在思索之后,觉得娘亲不会害她,也不会骗她,所以她心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秦幕昭没事自然更好! 再嫁毕竟不好听! 这个结果大家都满意,都高兴! 一家人正准备进屋,突然马车里传来一声:“阿爹?” 秦幕昭脚下一顿。 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 秦幕昭似乎这时才想起来,马车里还有人。 他向车夫一使眼色,车夫把马车帘撩开。 马车里的两人正探出头来,同样怯怯的眼神看着秦幕昭。 一双双目光看过去。 这不就是那一天在府门口的那对母子吗? 阮心莲母子!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秦老夫人皱眉:“昭儿,这是怎么回事?” 秦幕昭不觉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才有些尴尬地道:“是这样,宝儿他……他是我的骨肉,所以,他和他娘亲要住到府里来!” 柳氏身子一晃,脸色变得很难看。 京城人人都知道,定远侯秦幕昭后院里就只有正夫人,连小妾都没有一个。 谁不羡慕柳氏能得定远侯的深情? 定远侯有二子二女,都是嫡出。 除世子秦旭然,嫡女秦婉姝,次子秦淮然在外求学,次女在七岁时早夭。 这是让人羡慕的一家人,秦幕昭更是深情重情的典范。 然而,深情?重情? 呵呵,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儿子,这就是一个响亮的大巴掌,把她的脸都抽肿了。 以前有多少人羡慕,现在就有多少人暗中偷笑。 这对母子在府门口闹的时候,柳氏不是没有预感,尤其是阮心莲还能说出秦幕昭身上的胎记。 可是,官府没认定,秦幕昭没承认,柳氏也一直自欺欺人,现在,欺不下去了。 秦旭然的脸色也很难看。 这突然多出一个这么大的庶弟,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这是唯恐别人不知,唯恐家丑不传吗? 他是绝不会承认这个弟弟的! 秦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 秦幕昭老脸一红,他经营这么久的形象,就因为这对母子,便毁了,他心里也一肚子火气。 但是,皇上把他叫进宫中斥责的时候,可特别提过这对母子的安置,要他带回府中。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圣意! 说明他不能拒绝! 说明这对母子不能死在他的后院! 也说明这对母子将会在他的夫人儿子面前一次次提醒他们,他曾做下的荒唐事! 秦幕昭觉得自己也很无辜。 那些钦差在外,哪个不是享受地方上的好处?美人美酒,金珠玉器,字画宝物? 而且,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不会有谁捅出来。毕竟,东夏律,行贿与受贿同等。 他错只错在误信了秦知政,不知道那个草包这么点小事也处理不了!要不然,他就亲自处理了! 本该死的两个人,现在过了明路,不但死不了,还得带回来添堵。 可是,事是他做下的,这个委屈他不能喊! 他看向柳氏。 柳氏也看向他。 目光幽怨中带着失望,悲绝中带着被背叛的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秦老夫人道:“青萝,如今是你主掌中馈,这两人,你给安置了吧!” 柳氏柳青萝只觉得自己一口牙都咬碎了。 她不但要接纳这对母子,还要亲手安排他们的住处? 但是婆母发话,她心中纵有万般委屈,此时也不能说什么,低声应道:“是!” 秦老夫人转过头来看她,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道:“昭儿这几天吃了苦头,人都瘦了一圈,你也安排人给多炖点补品!” 柳氏明白了,婆婆是在点醒她,人到了后院,就落在她的手里了,还不是随便她怎么管? 但是现在,还在大门口。 因着定远侯府今日热热闹闹的,又一大帮人在门口迎接,引来一些人围观。 此时若是闹起来,丢的是定远侯府的脸。 阮心莲已经牵着宝儿下车了。 她一直长在山中,也不懂什么礼仪,听说见那些高官大户人家的主子都是要跪的,所以赶紧拉了宝儿一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