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看着面前清俊挺拔的男子,他身上散发着温润的气息,刚才在堂上,他不是这样的。 他挺拔如松,清冷如剑,眉眼间是洞悉一切的深邃,举手投足,皆带贵气。皇家风范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此刻的他却十分放松,十分亲和。. 似乎他已经从七皇子的身份里脱离出来,又成为那个随心所欲,恣意张扬,潇洒无忌的楚景弦。 沐清瑜刚要说话,楚景弦便笑了,道:“你不用告诉我你的计划,不过你这个计划之中,若有需要我配合的,尽管开口!” “好!”沐清瑜笑着点头。指指停在一旁的马车,道:“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楚景弦应下,却直等沐清瑜上了马车,他才转身回去。 他想,今天清瑜的车夫好像换人了。 他回去后,沐明远的十板子刚刚打完。 沐明远已经昏迷。 这样的疼痛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承受的,哪怕是昏迷之前,他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他是当朝一品大员,堂堂的吏部尚书啊,为什么会被打板子? 他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一直裹挟着,然后就在南城都司县衙这小小的地方,被打得怀疑人生! 是被谁裹挟? 被那个西唐的太子! 李澄御意味深长地瞟了着他笑,眼神又促狭又戏谑。他还凑近楚景弦,压低声音道:“本宫看出来了,你对那位沐姑娘有意思!” 楚景弦瞥他一眼,道:“本王的私事,无需向李太子交代吧?” 李澄御笑嘻嘻,哥俩好的想要跟他勾肩搭背,被楚景弦避开。他也不恼,自来熟地道:“说起来本宫与七皇子也相处了三五日,怎么着也算是朋友了吧?以咱们的私交,七皇子大可不必对本宫如此戒备!” 楚景弦敬谢不敏:“李太子说笑!李太子出使东夏,本王奉皇命接待。李太子刚开始说三日后递折子进宫求见父皇,却拖到今天,本王也不能强求!但李太子与本王,代表的是东夏和西唐,这私交二字,李太子慎言!” 李澄御见他说话滴水不漏的,眸光闪动,笑道:“七皇子太小心了,便算七皇子与本宫有什么私交?那也不打紧。” 方照逾在一边听得嘴角直抽,不打紧?说得真轻巧,这位李太子未必不知,不过是故意装不知罢了。好在七殿下没上他的当! 李澄御话锋一转,又压低声音道:“本宫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你的心意本宫看得出来,可那位沐姑娘的心意本宫还看不出来,所以本宫很为难啊。” “你为难什么?”楚景弦皱眉。 李澄御轻笑一声,折扇一甩,张开扇面,挡了嘴,凑近楚景弦道:“若沐姑娘对你无意,那本宫不就有机会一亲芳……” 泽字还没有出口,他就感觉整个人离了地。 楚景弦抓住了他胸前衣衫,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面前是楚景弦如寒霜一般的脸,李澄御的脚蹬了蹬,没触着地,就听见楚景弦冷冷的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别拿你那一套用在她身上,离她远点!” 自家太子被别人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李澄御的长随手按上刀柄,却没有动,眼里竟然还闪动着看戏般的光芒。 李澄御拍拍抓住他胸前衣服的手,道:“七皇子,你是不是要公平一点?” 楚景弦看着他不说话。 李澄御吧啦吧拉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沐姑娘脱俗如天上之云,清浅如幽谷之兰,本宫心生爱慕也是自然的吧?你又不是她的谁,为何要管本宫?” “你才见了他几次?”沐清瑜的好,他当然知道。而这位李太子,才来东夏京城五天,已经睡遍京城有名的青楼,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什么爱慕?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这和见几次有什么关系?就不兴本宫一见钟情吗?” 楚景弦冷冷道:“不兴!” 李澄御嘿然直笑,道:“七皇子,你着相了。你这样的人不应该有软肋才是,难不成你想让那沐姑娘成为你的软肋?” 楚景弦突地笑了笑,放开李澄御,道:“李太子不必试探,本王为什么不能有软肋?此间事已了,李太子还需要本王作陪吗?” 李澄御拍拍自己胸前衣衫,抚平皱折,转过头,正看见沐府管家把沐明远背回去。 他一脸同情地道:“啧啧啧,真是惨!这些人啊,就是不自量力,却偏偏以为天底下他最大!”说完,对长随道:“走啦,本宫还得快点去见美人儿东家呢!” 楚景弦脸色不大好。 沐明远虽不是西唐太子处罚的,却是因为西唐太子而被处罚,终归是丢了东夏的脸。 此时,一辆马车悠悠行驶。 赶车的车夫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目光清澹而坚定,浓眉大眼,精气神极佳,但是看着却显得十分憨厚。此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带着自信又阳光的笑意。 沐清瑜道:“怎么换成了你?” 她来时,是邱竺赶车。 少年挠头,憨厚地笑道:“是我刚回来,想为师父效劳!” 沐清瑜道:“我可没说考验已经结束!” 这位少年,便是几月前被派去济宁堂,又跑了一趟商路回来的叶净浧。他一点也不失望,反倒半志满满:“那请师父再赐下考验,净浧肯定会好好完成的!” 沐清瑜道:“先说说你在济宁堂感受如何?”左右现在也无事。 叶净浧道:“我到济宁堂后,发现济宁堂这边齐管事做得很好,所以自请去麟州北城新建的济宁堂帮忙。因青州久旱,不少灾民涌到麟州北城,卖儿卖女,甚是凄惨。属下从那些灾民口中得知,青州这些年百姓日子过得甚苦,二十余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