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皇上,我儿年纪小,还请皇上给他一条活路!” 皇上站起了身,幽幽叹道:“沐卿啊,不是朕不给你儿活路,是你儿没给别人活路啊!看看,你儿带着那么多人把威武侯府断腿又老迈的裴霁像狗一样在地上拖行,还天天去,还给他嘴里塞泥巴,朕说过什么没有?你儿带着人打那些平民,抢他们赖以生存的银子,其中一对夫妻还被打断腿,朕说过什么没有?你儿和人的赌输了,把人家独子眼珠子打一个,人父亲都告到朕面前了,朕说什么了没有?只要没闹出人命,都好办,你说是不是?问题是你儿子闹出人命了!” 皇上的语气这么好,这给了沐明远一丝希望,他磕头磕得更认真了:“臣愿意补偿桑家!” 皇上看他一眼,慢悠悠地道:“说说看,怎么补偿?” 沐明远道:“臣愿补偿千两白银!” 皇上叹了口气,道:“你需要补偿的,只是桑家吗?因为你儿子,朕接待西唐使臣,都被下了面子。西唐太子嘲笑我东夏律法是摆设,这些,千两白银算什么?朕缺这千两白银?” 沐明远实在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他也明白,这件事的影响太大,搞不好,他的雍儿就被拉出去祭天! 他只能继续磕头:“请皇上开恩!” 皇上道:“开恩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朕给你两个选择!” “皇上请说!” “第一,按照律办事,该如何就如何,万一你儿子罪不至死,朕也不会要他的命!” 沐明远清楚知道他儿子的罪,只有查实就是个死,嗫嗫嚅嚅道:“皇上,第二呢?” 皇上瞥他一眼:“十万两白银以充国库,朕许你儿不死!” 沐明远呆滞,十万两白银,十万两白银!! 自被沐清瑜要走裴漪嫁妆后,沐府里的日子一下子就捉襟见肘起来。之前裴漪的嫁妆铺子田产什么的,都是极赚钱的,被孔宜佳管理着,虽不断缩减,但还是有收入的。 但后来,裴霁拿出当年民政使司留存的册子,把那些都拿走了,沐府的财产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二。 十万两白银当然还是拿得出来,只是拿出来后,他们就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想到沐雍是他唯一的儿子了,若是真有个好歹,那他沐明远就绝后了。 他费那么多心思,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想沐家从此以后飞黄腾达,可要绝了后,他官位再高,封侯拜相,后继无人还有什么奔头? 他只迟疑了几秒,就立刻道:“臣愿意!” 皇上嗯了一声,道:“退下吧!” 答应的十万两,沐明远一点也不敢耽误,他叫孔宜佳变卖了铺子田产,庄子之类的产业,还借了一些银子应急,终于凑足十万两白银! 孔宜佳还有些舍不得,不过,听说这是为了救儿子的命,也顾不得舍不得了。 这两天,沐明远对她态度极差,她也不大敢往沐明远跟前凑。 然后,极快的,皇上的判决下来了。 沐雍没死,皇上果然留了他的命,但是,刺配,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孔宜佳炸了。 她抓住沐明远:“老爷,你说拿了银子,雍儿就会没事的,这是没事吗?刺配,脸上刺字啊,流放三千里,三千里是多远,那么远,雍儿怎么受得了?还遇赦不赦,这不是说雍儿永远也回不来吗?” 沐明远也很绝望,三千里那么远,儿子吃苦是免不了的,但是,只要活着,他就不算绝后。 至于遇赦不赦,他心里都没有多急。 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果他有从龙之功,先皇的遇赦不赦,到新皇,也是可以赦的! 但是刺配,脸上刺了字,那就没办法弄掉了。 带着刺的字,谁都知道这曾是个被流放的罪人。 哪怕他能想办法把人弄回来,以后他的雍儿走出去,也别想到他这样的高度。 身体残缺和容貌有损者,不可为官! 他心里已经够沉郁了,孔宜佳还跑到他面前质问,虽然他能理解孔宜佳是关心儿子,可想到儿子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孔宜佳纵容的结果。 雍儿心狠点不要紧,做了恶事不要紧,欺负别人不要紧,但是,他被这女人给教蠢了。 心狠手辣得他真传,却没有他的手段。 如果是他,哪怕杀了人,做了恶事,也绝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把柄,斩草就除根,也不会留下祸患! 不然哪至于这般被动? 这个蠢妇,自己把事情给搞砸了,竟然还有脸到他面前质问? 一股嫌恶升上心头,平时他看重的温柔小意,柔弱可人,此时让他只觉得烦躁,一挥手,啪地一声,打得孔宜佳的脸朝一边歪去。而后,他冷喝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谁许你出来的?滚回你的院子禁足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孔宜佳在沐明远面前无往而不利,一向都是蹙下眉头,沐明远就心疼得不行,温柔一笑,就把他的骨头给笑酥了,再大的事,把人往床榻上一勾,沐明远也不会再计较了,比如当年,她把沐明远的庶子沐黄枫给弄丢了…… 但是现在,他竟然打了她一耳光。 前几天也打了她一耳光,但好歹是只有两人,没有外人在场。 可现在,当着的是府里下人的面,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留。 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冷遇,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可惜,平时看她皱下眉就来哄的沐明远,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皇上判得快,那些人处置得也快。 沐雍从苍蝇事件后,就没有回过沐府,直接从南城都司牢里被提到京兆尹牢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