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可不由何管家说了算。有苦主,有诉状,本官也接了案子,便必须前来一查。若府中良妾的确是自戕或病亡,有仵作验过,记录在案即可!尸身何在,何管家带路吧!” 何德昌急忙拦住,道:“纪大人,侯府之事,乃是家事,是私事,实在不宜惊动官府,更不劳纪大人了!” 见何德昌死命阻拦,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他道:“看来何管家是不肯带路了,莫非何管家也是同犯,来人!” 何德昌见纪域这一副铁心要查到底的模样,额头冷汗直冒,忙道:“纪大人误会了,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带路!” 何德昌无奈,只得头前带路。 此时,阮心莲的尸身已经收殓。 何德昌在仵作这边把棺开了之后,又拦在棺前:“纪大人,实不是小人要阻碍您办案,而是此事十分明了,这位阮姨娘只是因为二少爷的意外悲伤过度,亏了身子,这才去了。您看,在下真没骗您呀!” 棺中的阮心莲衣衫整齐,刘海垂下,脸色苍白,但是尸身本身不也是无血色的吗? 他心中很紧张,指望着看见这样的阮姨娘,能打消纪域让仵作验尸的行动。 他之前已经安排人给阮心莲清洗干净,又换上了整洁衣服,有头发遮掩,心口的伤又有干净衣服遮挡,粗粗一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他还陪着笑脸道:“纪大人,你与侯爷同朝为官,这位毕竟是侯爷的妾室,若让她尸身呈于人前,多少还是有些不好,还请纪大人全侯爷一些脸面!” 纪域看着何德昌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也很无奈啊,看他这阵接的是什么案子? 前阵子,儿子告父亲毒杀母亲,要去验尸,那去的也是一品尚书府邸,验的也是一品尚书的夫人尸身。 如今又有告良妾被主母打死的,这虽也是一品勋贵府邸,但只是个小妾,有何验不得? 他也很无奈啊,看看这都是什么事?这些人就是闲的! 他道:“何管家,你何以如此阻拦法?查出事实如你所说,才更是全了侯爷颜面,你如此藏着掖着,岂不是太过古怪?” 说完,不再理会何管家,叫仵作:“验!” 何管家见苦求无果,干脆豁出去道:“不行!”他义正言辞地道:“侯爷不在,但侯爷出门时交代小人负责府中的事宜。这位阮姨娘虽是侯爷妾室,但也是侯爷的女人,不管她是生是死,都是侯爷的人,她清白之身,岂能让一个男子查来验去?” 纪域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王娘子,你来!” 仵作身后的那个妇人上前一步:“是!” 何管家:“……” 一块布幔隔开,王娘子在里面验尸,很快把结果决报出来:“死者头部有伤,为瓷器之物重击破碎,伤口存留极细微瓷器碎片!” “致命伤在心口,伤口皮肉光滑,疑为匕首类利器所伤,一刀毙命!” …… “死于他杀!” …… 纪域转头,道:“何管家,侯府不是还扣押着两人吗?难道侯府还想私设刑堂?还不把他们放出来?”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那蒲阳府府台范青田,还有这位阮姨娘的表兄呢?他们自进了侯府就没出,你们不会已经把他们灭口了吧?” 何德昌瞪大了眼睛,纪大人这话很不对呀,纪大人是京兆尹,凡事应该公事公办,怎么此时却似乎带了情绪? 不等他说话,纪域又道:“既然没被灭口,带本官去看看,本官要一并把他们带走!” 何德昌知道,这时候要是再打马虎眼,侯府才真是说不清楚。 至于这两位见了京兆尹会不会乱说话,已经顾不得了。 侯爷都被下狱了,他一个管家,怎么和京兆尹对着来。 此时他倒有些庆幸,侯爷当时是起了杀心的,只是因为范青田的话,才一时没有决定马上动手。现在,人虽然被软禁看守,但确实还是毫发无伤! 纪域看一眼门两边站着的八个家丁,顿时明白。 他使个眼色,捕快们便冲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范青田和赵七出来了。 纪域就地询问,范青田赵七没有丝毫隐瞒,便将他们看到的那一幕说出来。 纪域似乎笑了一声,沉声吩咐道:“原来良妾被杀,是侯夫人所为,那对不住了,侯夫人只好去京兆尹的大牢里逛一圈!” 何德昌人都吓毛了,侯爷已经被关进天牢,世子不在,现在府里没个主事的,纪域竟然还想抓夫人? 他急声道:“不行!” 纪域瞥他一眼,声音顿时严厉:“何管家,轮到你说不行?” 何德昌知道轮不到,但他是管家啊! 纪域挥手,捕快们便去抓人。 命案在身,有人证,哪怕是侯夫人,纪域也没有手软。 其实以定远侯这样的门户,加上宫中大皇子和宁妃的关系,这件事还是有转寰余地的。 但纪域不想转寰! 柳氏自己都没想到,他以一个侯夫人之尊,竟然还会有一天被捕快们押去大牢。 她脸色铁青,对着纪域道:“纪大人,本夫人也是有诰命在身,你如此不留情面,是要与定远侯府为敌吗?” 她是三品诰命夫人,而纪域却仅是四品。 纪域硬梆梆地道:“侯夫人,杀人偿命,东夏律法一向如此,如今人证俱在,你这是要让本官徇私吗?拿下!” 捕快们并没有管这位是什么身份,直接将人拿下,押了就走。 柳氏心中又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