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墨兰沁的儿子,送回神通广大的隐世宗门墨家,长大后,对自己被诛杀的父亲母亲和族人之死,心生恨意,必有所为。 这便一点也不奇怪了。 她看他:“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东方墨晔这次眼神中多了几分沉凝之色,他一瞬不瞬地看她,道:“你会告诉别人吗?比如,楚家兄弟!”楚昕元,或是楚景弦! 沐清瑜拧眉,她现在知道,南齐之战,必有他的推波助澜,在接手流民后,她的心就不曾轻松过,虽没亲自前去,但一条条的消息传回,那边的情形,她很清楚。 之前只是有些猜测,或者是她本来惊人的直觉让她想规避风险。因为她一人之恩,不想让跟着她的人跟她一起被牵连。 但现在,完全确定之后,她的心情着实复杂难明。 她轻叹,道:“也许……会!” “为什么?” “我知道你心中有仇恨,有怨念,也有从小到大因为仇恨和失亲积淀的更深沉的恨意,这份恨意也许让你想要毁天灭地,你想要报仇,我想要理解。但是,挑起南齐与东夏之战,这中间横亘的是无数无辜百姓的鲜血!” 她看着他:“这局棋你布了这么久,如今到收网的时候,你想要的,已经远不止报仇,你还想要摧毁所有。我能理解。但是,我是东夏人!” 东方墨晔眼神晦暗了几分。 沐清瑜提壶倒茶,举起茶杯,郑重地道:“喝过此杯,你不必再有顾虑!” “你是说,桥归桥,路归路吗?”早在之前,东方墨晔就觉得自己和沐清瑜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曾经和她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但是现在, 沐清瑜轻叹一口气,道:“我欠你一条命,我记得。你想要我的命,也随你。你在这条路上,我们终归是做不成朋友了。” 感觉到沐清瑜的疏离和划清界线,东方墨晔心里有些难受,他没想过拖沐清瑜下水,但是却也不想真的和她算得那么清。 沐清瑜冷静执著,坚定自信,能力出众,在商场上,她只用那么短的时间,几乎就能和他并肩了。 所以他欣赏她,看重她,变成爱慕她。 可现在,她知道他的身份后,果然如他所想,不愿意再和他有更多牵扯了。 心有些疼痛,那种被生生剜掉一块般的疼痛。 但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不可能为了个人的感情,便将这么多年的仇恨给抛开。 再说,筹谋了这么久,如沐清瑜所说,他已经不仅仅只想报仇了。 皇帝不仁,他便掀了他的位置! 天下朝代更迭,又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让那个仇人甚至他的后代子孙还安然地坐在那个位置? 只是,当他看着沐清瑜的时候,却有了一些痛楚和挣扎。 沐清瑜的意思很明白,她不会为他保守秘密,所以,如果他想事情继续顺利地过渡,到他顺利地把东夏京城拿下,自然要将她灭口才最稳妥。 可要了她的命么? 东方墨晔迟疑了。 他道:“南齐之战,我并非幕后主谋,只能说是因势利导,加了一点火。南齐用兵后,我便再未插手!” 所以这件事,你不能算到我头上! 沐清瑜道:“难道你不是想将这次领兵之将都除掉吗?”七皇子楚景弦,应该是他想除掉的人之列。 东方墨晔沉默一瞬,才道:“我想要除他们,又何必这么麻烦?” 沐清瑜道:“所以,现在南齐在东夏攻城掠地,中间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东方墨晔摇头:“没有!”他只是略作筹谋,让南齐生了侵东夏之心,其他的他都没有插手。当然,他也在作壁上观,毕竟,东夏边境一乱,朝中也会动荡,这样于他会更多可乘之机。 沐清瑜缓了缓,想说什么,又没有再说,只是道:“当年的鲜血已经流得够多,希望你报仇不要让更多无辜者流血!” 东方墨晔看着她,好的片刻才缓缓道:“今日我约你来,只是谈度假山庄的事!” 沐清瑜笑了笑:“不杀我?” 东方墨晔缓缓摇头:“不!” 这个不,是不杀,还是以后再杀,就耐人寻味了。 沐清瑜起身,道:“对不住!” 她走了! 东方墨晔身子微微后靠,好像抽走了部分精气神一般,让他觉得疲惫不堪。 一个黑衣身影闪身进来,低声道:“少主!” 东方墨晔看了他一眼。 那人急切:“少主若是下不去手,属下愿意代劳!” 东方墨晔又看了他一眼。 那人见东方墨晔还是没有令下,着急:“少主,机事不秘则害成,万不可冒如此奇险啊!” 东方墨晔淡淡地道:“你能杀得了她?” “少主?”他迟疑:“她很厉害?”不过一个未到二十的少女,能有多厉害? “便是本尊,也未必能一击必杀!”东方墨晔脸色有些沉,他以为自己刚才不想动手吗?但是,他能感觉到,沐清瑜整个人的气息毫无丝毫漏洞。 哪怕她离开,看似随意,也毫无破绽。 他若动手,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 没错,她是说欠他一条命,但这不表示她会坐在这里任由他杀! 那人道:“少主只要下令,我等势必诛杀!哪怕用兄弟们的命去填!” 东方墨晔摆摆手,用命去填?怎么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