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起卷进了夺嫡之争,她没有明沁雪那样的勇气去拒婚。 当然,玉树临风,贵气无比,俊朗出色,风度翩翩的敬王,原本也是她想嫁的! 在四皇子一党倒下的时候,她也很欣喜,以为终于分出了胜负,接下来就是坦途了。 但谁料到情况又有变? 不过她又想,便算去就藩也没有什么。 到底是王爷,是皇上的亲子,在封地,一样少不得荣华富贵。 两人静静相拥,倒像是一对璧人。 只不过,和江欣彤心中的柔软不同,楚成邺想的却是,不知道那个半年之期,神熙楼主会在什么时候达成呢? 下午,有太监携了旨意前来传旨。 敬王自请就藩,皇上心慰,赐封晋州沧淮郡,封邑万户。另有不少金银赏赐,但这些相比较国土在京城的优渥,自然不值一提。 楚成邺听从薛先生的话,这次亲自又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感谢和先别折子,亲自呈送进宫,向皇上拜别。 对于他的这份“孝顺”,皇帝还是挺受用的,召见了他。 楚成邺觐见的时候,见皇上身边跟着的楚朝阳,心里不免妒恨,不过,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显露。 他恭敬地磕头,诉说着即将离京的不舍,还有以后不能尽孝膝前的不孝,絮絮叨叨。 皇上明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不过毕竟是父子,还是被他勾起了一些父子之情,一番父慈子孝后,楚成邺擦干眼角的泪,带着微红的眼睛,依依不舍离开了皇宫。 楚朝阳十分感动地道:“父皇,大皇兄孝心可嘉,儿臣要好好向大皇兄学习!” “你也是好孩子!”皇上听得欣慰。 如果说刚才楚成邺和皇上之间父慈子孝,此刻,皇上和楚朝阳之间才是其乐融融。 一个真心喜欢的儿子,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儿子,是不一样的。 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楚朝阳道:“父皇,儿臣为你揉揉肩。” 皇上笑呵呵地道:“好!” 这几天,楚朝阳上午都在这里陪皇上,这些奏折也大都是楚朝阳批的,批完后,楚朝阳再为皇上揉揉肩捶捶腿,父子两人再说会儿话,楚朝阳便离宫回去九皇子府。 今日又是如此。 楚朝阳离开时,皇上还笑呵呵的。 他对楚朝阳非常满意。 聪明,体贴,对国事的见解也甚得他意,虽然有些想法挺稚嫩,不完善,但他还年轻,有自己再多带上几年,便能顺利过渡。 更重要的是,楚朝阳依赖他,孝顺他! 那就不会像那几个白眼狼一样,只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掀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离开内殿,有太监抬来肩舆,楚朝阳的亲随也立刻跟了上来。 亲随是楚朝阳的人,他偷偷看了楚朝阳好几眼,想说什么,又碍于如今还在皇宫,便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出了宫,上了九皇子府的马车,驶了一段,亲随看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殿下,奴才听到消息,大皇子明日一早就会去就藩,他跑这么快,和殿下你预料的差不多!” 楚朝阳道:“回府再说!” 马车一路无话,却加快了些,驶往九皇子府。 雕墙峻宇的新府,处处草木扶苏,这里很好,精致,气派,大气,恢宏。 这是皇上对九皇子的期许。 此刻的九皇子府里,四五个谋士慕僚,一群武功不错的护卫,还有一百名训练有素的府兵。 这些,都是楚朝阳自己弄的。 从这点看,楚朝阳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此刻,楚朝阳的书房重地,慕僚谋士皆在,楚朝阳坐在主位,年纪虽轻,却带着上位都的威仪,他道:“敬王在今天上折子自请就藩,这是准备断尾求生了。你们怎么看?” 慕僚一道:“定远侯之事,原本可以让敬王落下马,和定王一样,再构不成威胁,如今他要自请就藩,定是想着卷土重来!” 慕僚二冷冷道:“只要出了京城,想要卷土重来,也要看殿下同意不同意。” 慕僚三道:“如今的的形势很明显,皇上有意殿下,相信殿下不日便能入主东宫。敬王离京容易,想要回京?呵呵,那也得他有这个本事!” 慕僚四道:“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慕僚五窥着楚朝阳的脸色,突地道:“殿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话一出,满堂皆寂。 一半是震惊,一半是错愕。 楚朝阳看慕僚五:“为何这么说?” 慕僚五心中顿时有数了,他道:“表面看来,如今敬王是想放弃京城,保全自身,但是,他的势力在京城早就盘根错节,只要他在,京城里他的势力便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亦一定随时准备卷土重来。难道殿下要到他卷土重来之时,再和他一决胜负?” 楚朝阳道:“父皇已经同意他就藩!” 慕僚五道:“皇上是父亲,对于皇上来说,不论哪位皇子将来得登大宝,那都是楚家的江山,楚家的血脉。但是殿下,这于你不同!” 回过味来的慕僚三也道:“有理!殿下要行仁厚之事,可得天下百姓之心,这是好事,但是对于隐患,还是应该除之!” 这些个慕僚也都不蠢,立刻把准了楚朝阳的意思,纷纷进言:“言之有理。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楚朝阳迟疑道:“毕竟是兄弟,如此是否不太好?” 众慕僚忙劝:“殿下仁厚,但事关重大,岂以手中之情论?只怕殿下认了兄弟情,而敬王必会认殿下!” “是呀,殿下,还是早做决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