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菡的眼睛沉下来,看了芙蓉一眼。 芙蓉浑身一颤,忙弯腰退下去,再也不敢多嘴。 第二天大夫人就来找蔡氏商议给几个孩子准备进宫参选的衣裳首饰,因着宋清菡算计宋叶熙的事情在前,大夫人这次真是朝着蔡氏的心窝子戳。 春末的天气白日热夜晚凉,因此厚衣薄衣都要备上几身,头上戴的首饰也得随着衣裳搭配,还有鞋袜,香囊,帕子这种小物,林林总总大夫人递过来的单子就厚厚一摞。 蔡氏气得脸都白了,“大嫂,这未免也太多了,便是参选也没这么铺张的道理。” 大夫人一脸严肃地看着蔡氏,“三弟妹,咱们家准备的这点东西算什么,我听说吏部尚书、大理寺卿、太傅府那些人家的姑娘,自己家的绣娘做的活计不算,外头鼎有名的成衣铺子也买了不少东西。三弟妹,咱们不能跟人家高门大户比,但是宋家祖上也是有底蕴的人家,总不好让人笑话,你说是不是?” 蔡氏跟大夫人较量时,宋云昭悄悄出了门,她要去买些东西防身用,顺便去谢家酒楼看看,她的话本子有没有开始说。 先去了药铺,书中这次大选可真是热闹,各种阳谋阴谋轮番上阵,她虽然打算摸鱼混个赐婚,但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就她这张脸怕是也得惹麻烦,她总不能见人就说我就是走个过场的,这要是被人告一状,一顶藐视皇威的罪名就能把她砸个半死。 药丸子是带不进宫的,每个秀女进宫前都会被验身查行囊,她打算买一些药粉用油纸包了装进荷包里封上口,便是被人查又不是害人的东西倒也不怕。 什么治腹泻的,什么解毒的,什么驱虫的,还有防过敏的,治小疹子的,只要能想到的,她挨个地都买了一份,只在药铺就花了不少银子,心疼。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钱花得值。 等她从药铺出来,只顾着手里的药包,一不小心跟进来的人差点撞到一起,她忙后退一步稳住身形,一抬头,看到一个熟人。 “对不住……是你?真是太巧了,兄台还记得我吗?”宋云昭没想到来人是那日在三元楼见到的折扇公子,今儿个手里依旧捏了把泥金扇子,一身白衣如山巅积雪,这人的气质本就清清冷冷,白衣加身更令人恨不能退避三舍。 封奕微微颔首,“确实巧,姑娘怎么买这么多药材?” 嗓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微微缓和了那一身冷意,宋云昭轻咳一声,“自用。” 封奕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开口,“原来是这样。” 宋云昭跟人不熟,就是突然见面又差点撞到对方这才打招呼,现在招呼打完了,她就立刻说道:“公子也是来买药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后会有期。” 封奕的眼睛扫过宋云昭手中的药包,意味深长地说道:“后会有期。” 宋云昭出了药铺长舒口气,没察觉到封奕话中深意,走了几步这才回过神,今天依旧没看到全脸,折扇公子这扇子可真是没白花钱。 她将药包递给在马车边等着的降香,“把东西放好,别被人瞧见了。” 降香忙应了一声把东西收进车厢的暗格,然后问道:“姑娘,再往哪里去?” “去玉泉楼。” 玉泉楼是谢家的酒楼,在京城也开了几年,但是比起三元楼还是差了一筹,但是今儿个马车到了玉泉楼外,却发现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宋云昭没下车,差护院去打听怎么回事。 不会是闹事的吧? 这人也太多了,半条街都堵住了。 马车停在路边,宋云昭掀起车帘往外看,扫视一圈,忽然眼神一凝,瞪大眼睛又看了看,那不是秦溪月吗? 果然,有女主的地方就不太平,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没下车,坐在车中吃个瓜多爽,这要一下车,指不定炮灰属性又要扯她下水。 秦溪月身边站着的……季云廷? 咦? 这俩人怎么会在一块? 再往旁边瞅一眼,一打量,又发现了贺兰兄妹二人组。 这才对嘛。 女主火葬场,怎么能少了女配来点火。 不过,季云廷身边站着的那个英俊小哥是谁? 一身玄衣,薄唇挺鼻,剑一般的眉毛斜飞入鬓,那双眼睛瞧着似是要冒出火来十分不耐的样子。 贺兰越不知道在说什么,贺兰韵猛地甩开哥哥的臂膀,抬手就要朝着秦溪月的脸打去。 这么猛吗? 宋云昭惊愕,书中可没写这个场景,剧情从选秀开始,后期女主也没回忆这段往事,所以她现在摸不上头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就在此时,季云廷伸手挡住了贺兰韵的手臂,贺兰越趁机把妹妹往后扯了一把,偏力气有点大,贺兰韵被这一扯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宋云昭:…… 这样也行? 那台阶顶多二十公分,这么点高度换做她顶到天踉跄一下,但是贺兰韵实打实跌了个狗啃泥! 这样的变故,着实令人意外。 贺兰韵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对她哥哥说了什么,转身就跑了。 贺兰越又对着女主不知说了句什么,可能是辞别或者是道歉的话,转身去追妹妹了。 宋云昭拍着胸口,好险,好险,幸好她躲在马车里,不然只怕倒霉的会是她。 就在这个时候,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三姑娘,属下打听清楚了,今儿个玉泉楼出了一桩事,有个穷秀才拿了未婚妻家的银子来京城拜师读书,结果却被老师看上了招为婿,那秀才的未婚妻得了消息来了京城讨公道,就在玉泉楼把人堵住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