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得如何?” “我夫君说了,凌家在南边的生意做得很大是不假,但是凌家树大分枝,家里矛盾也不少,凌云鹤算是凌家这一代中最出色的,能来京城做这一桩买卖,凌家其他人不少盯着的,你可得上点心,别让凌家内斗害了你。”贺兰韵很是担心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宋云昭点头,“凌家斗得再厉害,也不敢拿与皇室的交易做儿戏,毕竟闹不好是要株连九族的。” 贺兰韵:…… 也对。 这一位有皇帝撑腰。 看着贺兰韵的神色,宋云昭就乐得不行。 贺兰韵这才明白被宋云昭骗了,气得她说道:“你又哄我!” “逗你一笑,现在开心了吗?” 贺兰韵也笑了,“你这心可真大,又是新秀女进宫又是宝妆楼出事,你还能有心思逗我,看来你是真的能过这一关了。” 宋云昭看着贺兰韵,“六尚局与内作院积弊已久,还试图分化宫权,野心是不小的。皇上忍他们已久,这次他们自己撞上来找死,你说岂能轻饶?” 贺兰韵一脸惊愕,就昨天晚上曹季同还跟他说皇上要借机对六尚局下手,她还说他胡说八道,六尚局掌管后宫事是从先帝时就有的,而且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可不容易。 这次的事情有这么厉害? 反正她看不出来。 瞧着贺兰韵恍恍惚惚的神色,宋云昭一问也有些惊讶,曹季同真是深藏不漏,老实憨厚的人设,这心眼子可不少。 宋云昭眼睛一亮,看着贺兰韵问道:“你们与六尚局有没有关联?” “这我哪儿知道?”贺兰韵不理俗务,家里的事儿都是曹季同管,是的,国公府后院的中馈这位国公爷也得帮着打理几分。 宋云昭啧了一声,然后道:“你回去跟秦国公把我的话转述一遍。” “你想做什么?”贺兰韵问道,跟曹季同说有什么用啊? 宋云昭笑,“秦国公在京城这么多年,认识的亲朋故友肯定不少,许是六尚局也有关系不错的。” “哦,我懂了,你想让他劝着这些人看清厉害是不是?也对,我回去就跟他说。” 宋云昭默了一下,也行,这样说也没毛病。 她其实是觉得曹季同这么聪明,从自己这里知道几分皇帝的态度后,应该会收几份人情回来,这些人情曹季同收了,就等于曹季同也欠了她的,那以后六尚局整顿过后,这些人能留下来,肯定记她的情,她以后也好做事。 便是封奕要收拾六尚局,也不可能从头到脚全都换一遍,只会蹦跶的最欢的收拾了,大鱼之下小鱼小虾就能留下来,这些人可不能小看。 小人物,也有大用途。 贺兰韵跟云昭辞别,回府之后等曹季同回来就十分开心的把话转达了,然后喜滋滋的说道:“你可得把这件事情办好。” 曹季同笑着满口应下,他觉得自己媳妇可能误会了明妃的用意。 明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给他这么大的消息,就让他做这么点小事。 但是妻子这么高兴,他不会扫她的兴,反而哄得她更开心了,让她安心,自己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曹季同年少丧父,小小年纪顶了国公的位置,家里母亲又是个单纯热情善良的性子,全靠着他咬着牙顶起来的。 很多事情他比别人看得更深更远,经历过了人生冷暖,才知道人心可贵。 曹季同连夜去做此事,敲响了他一个不太往来的朋友的家门,这位朋友就在六尚局做事,官职虽然不是很高,只是一个小管事,但是当下境地,一个小管事的分量可不轻。 曹季同很快就告辞离开,身影消失在黢黑的夜色中。 过了几日,六尚局内部起了内讧,一本小小的暗账半夜被扔进了刑部衙门,第二天刑部扫地的小厮扫到这本账目立刻送到了书吏跟前,书吏一看腿都软了,立刻将账册上交。 一来二去账册到了刑部尚书付明手中,付明只觉得捞了个烫手山芋在手中。 这本账册中记的不是别的事情,正是这次六尚局跟宝妆楼有关采买原料的账目,看看书上面一笔一笔明出暗进虚标价格的记录,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窜起来。 付明也不敢耽搁,因为此事朝堂上已经吵了好几天,偏这个要命的时候,这么一本账册被扔进了刑部,这不就是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就算是被烤成黄金脆皮滴油的猪,付明也不敢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立刻把账册递交御前。 这本暗账一下子戳动了皇上的怒火,立刻派人搜查六尚局,领头主管此事的正是秦国公曹季同。 曹季同:? 怎么又是他? 曹季同素来寡言老成,在众人眼中是个老实人,现在皇帝将此事交给他,不少人眼中都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思。 曹季同假装没看到,立刻领了人前往六尚局。 宋云昭得了消息的时候,凌云鹤那边已经把第一批原料目录以及样品送了来,张茂全接了东西就送进宫,云昭带着这些东西去了婉妃那里。 这种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婉妃看过之后目带惊喜对着云昭说道:“这品质比之前六尚局送来的还要好一些。” 宋云昭不太意外,看着婉妃问道:“之前六尚局送来的还有吗?” “我这里还有一点,不过调制配方用了许多。” “那婉妃姐姐先给我用用。” 婉妃也不问原因,就让身边人把之前六尚局送来的东西用剩下的全都分门别类整理好给了云昭。 云昭让张茂全带着这些东西去了太极殿,这也算是证据。 六尚局以次充好,收的是最贵的价格,给的却不是最好的东西。 张茂全出了太极殿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