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虽然不是什么经商天才,但是至少也是懂基本知识的,这账册上的销售数量一个月比一个月低,这明显有点不太对劲。 京城的生意十分红火,便是京城周围府县她交给谢锦书的分销生意也很不错,怎么到了南边凌家管着的地界就有了变化? 宋云昭估摸着应该有问题,但是具体出现在哪里还不清楚。 想到这里,她就把张茂全叫来,让他举荐一人去南边查看情况。 张茂全听明妃说了事情之后,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起来,思量着说道:“奴婢跟凌老爷也见过几次面,看上去他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既然事情有古怪,奴婢一定为主子分忧解难。我手下有个人叫马四方,是个能干又谨慎的人,让他跑一趟便是。” 宋云昭点头,“那就让他去,跟他说不管查到什么一定拿到证据,不要打草惊蛇。” 她还想着年底多缴税,给皇帝长点脸,结果被凌家这么一捣鼓,怕是难度有点高。 马四方被委以重任,身边带着几个人连夜出了京城,一路往南去。 宋云昭就不信凌云鹤是个清白的,就算是他没有掺和,但是未必没有一点察觉。 宋云昭给谢锦书写了封信,让他去试探凌云鹤。 谢锦书如今生意越做越大,酒楼与戏院他不能说是京城一霸,但是市场份额占的最多,名头最响,连带着他在谢家的地位直线飙升,隐隐已经成为年轻一辈的带头大哥。 这一切都是因为宋云昭,故而谢锦书对明妃的事情十分看重,看过信之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当初凌云鹤是他举荐给明妃的,结果现在闹出这事儿? 谢锦书压着火气,直接上门去找凌云鹤,结果凌云鹤不在家,问凌家人才知道凌云鹤半月前就出了京。 谢锦书是个聪明人,隐隐察觉到什么,就给凌家留了信,让凌云鹤回京后去找他喝酒。 谢锦书先写了封信,把凌云鹤出京的事情给明妃回禀一声,又保证这次的事情他一定查个清楚明白,不会辜负娘娘的厚望,又托宋大夫人将信送进宫。 宋家的信递进来,宋云昭没有见到大夫人,如今皇上不在京里,太后又盯着云昭,她不想给云昭惹麻烦,故而没有在这个时候进宫惹眼,而是让人把信交给张茂全,让张茂全转交。 宋云昭看完信之后有点惊讶,凌云鹤半月前就出了京,那送账册进宫的凌家人又是谁? 谢锦书的信中写得清楚明白,留在京城的凌家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似乎凌云鹤出京就跟以前做生意一样。 但是,宋云昭总有种直觉,事情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那就等凌云鹤回京之后再说,这点时间她等得起,何况她派出去的人查清真相回来也需要时间。 眼瞅着又到八月节,今年皇帝不在宫里,宋云昭跟舒妃几个商议过后,意思是不办宫宴了。皇帝北巡辛苦且有危险,难不成她们还能在京城设宴享受不成? 鉴于太后跟宋云昭气场不和,恩怨颇深,若是由宋云昭去寿慈宫只怕太后会为了赌气也会坚持办宫宴,婉妃是个不理事的,只有舒妃去走一趟。 舒妃:…… 太后刚坑过自己,她还要笑脸相迎,就很难以言喻此刻的郁闷心情。 自打她跟宋云昭混在一起,这脾气真的是越发好了。 舒妃再三做过心理建设,不是给太后低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刷好感,低一回头不吃亏,这才抬头挺胸去了寿慈宫。 寿慈宫里安小仪也在,见了舒妃立刻上前请安。 对于悄默声回宫的安小仪,舒妃只觉得这一位大概最近不愿意露面的,都成笑话了,可不得低调一段日子。 想当初随驾出京的时候,这一位脸上那叫一个春花灿烂,结果现在脸都肿了。 哎,人生啊,还是要眼睛放亮点,眼界放长远。 “安小仪不用多礼,起来吧。太后娘娘这会儿还没起身?”舒妃直接入座开口问道。 安疏桐低头回话,“太后娘娘这几日不太舒服,故而午睡都要久一点,姚嬷嬷已经进去通禀,舒妃娘娘还请稍候。” 舒妃没有为难安疏桐的意思,只要不招惹她,大家就能和睦相处。 安疏桐让人送上茶,她陪坐一旁,听着舒妃问她出宫一路上的风光可好,听起来似乎没有恶意,只是单纯问外头的风景如何,她心头微微松口气,十分恭敬地说道:“嫔妾一路上坐在马车里,委实没有时间出来赏景,还请娘娘见谅。” 安疏桐说的是实话,皇上骑马前行,马车的速度可比不上骑马快,皇帝走得快,身为嫔妃她怎么能慢悠悠跟在后头,只能死命追。 想起那段日子,安疏桐就委屈地想要落泪,这辈子都不想坐马车了。 舒妃有点可惜地说道:“我还没去过北边呢,听说北地的风景与京城大为不同,那边天高云阔,牛羊成群,可惜了。” 安疏桐闻言露出一个苦笑,“是嫔妾没有这个福气。” 舒妃听着这话扫了一眼安疏桐,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这事儿也不怪你,北冥忽然闹事,皇上忙着主持大局,送你回宫,也是怕你有危险,安小仪不用自责。” 安疏桐一愣,抬起头看着舒妃,很难将眼前安慰她的人,跟当初初见的舒妃联想到一块去。 舒妃如今日子过得舒心,有钱有闲有权,除了太后让她糟心,再没有其他人让她不痛快,人嘛,一旦日子过得舒心了,看谁都会宽容几分。 故而,对上安疏桐惊讶的眼神,舒妃也不怎么在意。 安疏桐正要再说什么,此时太后扶着姚嬷嬷的手出来了。 舒妃与安疏桐起身见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康。” 太后板着脸坐下后,这才说道:“舒妃真是稀客,起来吧。”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难怪宋云昭不想来,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