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柠月跑出去,一会儿功夫就将那只大公鸡捉了来。
柳云舟将公鸡举到顾明朗跟前。
“如果你不同意和离,我就会像割这只鸡一样将你的脖子割断。”
“我记得,我在紫颐殿上杀孙将军的时候,顾大人是在场的,顾大人也多多少少听过我的传闻,杀掉一个顾大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顾大人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
说罢。
柳云舟手起刀落,将那只大公鸡脖子割成两半。
公鸡的头落到地上。
身体还在不断挣扎着。
鸡血四处飞溅,不一会儿,荒芜的院子里染了一层血。
在一旁候着的管家和两个婆子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被杀的是自己。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跟莺儿和离。”顾明朗眼睛血红,
“我承认你说得对,我一直都知道我母亲与莺儿不合,我也知道我的弟弟和妹妹对莺儿也不好友。”
“我多次从中调和,他们表面上都答应了,以为这样就够了,莺儿不想让我为难,很多事她都瞒着我,包括这次。”
顾明朗声音哽咽:
“你说得对,正常人不会看到火堆就会想到火里有人,我之所以
会这么想,是因为有人对我说,我母亲要烧死莺儿,
我匆匆忙忙赶回来,发现莺儿不在,我想起那个人说的话,又看到了凭空出现的黑烟,惊慌之下,才以为莺儿被烧死了。”
“我承认我做得不好,我都认,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才会让莺儿遭遇这些。”
顾明朗颓废地蹲下来。
他将头抵在柳莺眠的手边。
“我很后悔,特别后悔,我想弥补她,我……”
“和离,是对她最好的弥补。”柳云舟说。
柳柠月也附和:“对,和离才是对我阿姐最好的弥补,你别再假惺惺了,我怕我忍不住要揍你。”
“那你杀了我吧。”顾明朗说。
柳柠月气得不行。
她挽起袖子:“杀就杀,你以为我不敢杀?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怕死,更不怕杀人。”
“柠月,退下。”柳云舟道。
柳柠月气呼呼地退下。
“你确定吗?”柳云舟拿出了鲸饮剑。
她的剑抵在顾明朗脖子上。
“顾明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写下和离书,我们带莺姐儿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如若不然,我会送你上路。”
顾明朗昂起脖子:
“那我再回答一遍,我是不会和
离的,你愿意杀就杀吧,希望我死了之后,你们能照顾好莺儿肚子里的孩子。”
“这就是你选的路吗?”柳云舟眯起眼睛,“好,我成全你。”
她挥起剑。
剑风呼啸中,鲸饮剑掠过顾明朗的脖子。
刺啦。
血流溅出。
管家和婆子们都吓傻了。
他们一时间竟没人反应过来,也无人出声。
顾明朗则闭上眼睛安心迎接死亡的到来。
脖颈上的疼痛感传来。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血液飞溅,也能感觉到脖颈被割破。
但。
他没死。
他依然活着。
顾明朗睁开眼睛,看到柳云舟正在擦拭短剑上的血迹。
柳柠月则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为什么不杀我?”顾明朗摸了摸脖颈。
脖子上只是被划破了一层皮,没伤及要害。
“杀了你有什么用?”柳云舟将短剑收起。
“你死了,以莺姐儿的性格,她会为了你守寡,一辈子将自己锁死在顾家。”
“顾明朗,我再给你一条路,跟顾家断绝关系,你带着莺姐儿出去单过。”
“如果将莺姐儿留在顾家,就算这次她没死,下次,下下次,她迟早会被你们家磋磨致死,你不想跟莺姐儿和离,想要
保住莺姐儿的命,想要保住你们孩子的命,只有脱离顾家。”
“如果你能做到跟顾家断绝关系,自立门户,摄政王和柳家都可以帮你作证。”
“顾大人,你能做到吗?”
顾明朗踟蹰了。
他垂下眼睛,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袖。
看到顾明朗这个模样,柳云舟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乖乖把和离书写了,放莺姐儿一条生路。”
“不可能!”顾明朗道,“我绝不会跟莺姐儿和离。”
柳柠月将牙根咬得咯吱咯吱直响:“顾明朗,你真是个自私鬼,让你和离你不肯,让你脱离顾家你也不肯,好,你既然,不肯放我阿姐生路,我跟我爹娘跟你们拼了,到时候大家一起死。”
柳云舟也呵道:“你既不想和离,又不想跟顾家断绝关系,顾明朗,这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儿,莺姐儿尚且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所受的委屈你也见了,如果你还是执意你的想法,那也没关系,我会让莺姐儿送你休夫书。”
“休夫之后,她照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莺姐儿所受的委屈绝不会白受,我会替她百倍千倍讨回来。”
“柠月,我们走。”柳云舟抱起
昏迷不醒的柳莺眠,“回家。”
“嗯,我们回家。”
顾明朗看着柳莺眠苍白的脸,虚弱的模样,眉头紧紧皱起。
一方面是和离,
一方面是跟顾家断绝关系。
以及,休夫……
这三条路,哪条都不好走。
正如柳云舟所说的,如果不跟顾家断绝关系,不自立门户,以母亲的性格,迟早还会想办法磋磨莺儿,
莺儿这次命大能逃过,下次呢,下下次呢?
如果不远离